二十来人齐齐低着脑袋,挤在一块儿。
果儿眼神毅然,“你先说你是谁。”
“我——”关于这个问题,节南发现不易答,沉吟再三,“我是兔帮的人,我帮求贤若渴,唯才是用,欲开大帮大势,听说毕大师一手了不得的工造,特来相请。”
“求贤若渴唯才是用”,说说自己都要笑。
但当节南说完,二十来只扎沙子的鸵鸟中,抬起十几只脑袋来,眼里微亮。
果儿没注意后面的变化,态度强势,“泸州,浙州,直至都府三城的江南道,只知长白统领。什么兔帮?听都没听过。你别以为我们不懂江湖事,就可随意唬弄。”
节南嘻笑,“长白帮不久就要完蛋了,信不信由你。”
果儿还真不信,不过没打算在此纠结,“兔帮既想壮大,你就不能这么走了,我们这行人多是能工巧匠。”
想兜她进去?节南挑眉,笑着摇头,“江南人杰地灵,巧匠不计其数,唯大匠难得。你们这里没有毕鲁班,又面对敌众我寡,本就无胜算,我没必要搭上自己的性命。而你们大不了就是让他们带回去,他们缺工匠,顶多杀鸡儆猴,不会赶尽杀绝的。”
果儿沉声冷喝,“你简直——”
“我就是毕鲁班。”人群中颤巍巍走出一位老者。
即刻,三四人围上,扶着的,支着的。
果儿回头叹息,“大师,您这是何苦?她身份不明,也不知道打什么主意,说不定是今人派来的。”
被人准确无误说中自己的身份之一,节南对这位果儿姑娘愈发另眼相看,这才打出某九的名号,“怪道王九公子为了与果儿姑娘出游,愿意欠人三百金,姑娘果真聪颖不凡。”
果儿的眼里仿佛让秋阳照亮,璀璨生辉,“你是泮林公子的人?”
节南听得别扭,“不是,九公子与兔帮互惠互利而已。”
果儿马上得出另一结论,“他雇了兔帮来接我们?”
“情人眼里出西施,我不和果儿姑娘计较。”节南瞧那姑娘咬唇娇羞样,翻个白眼,对毕鲁班作揖,“只要毕大师一句话,我自当尽全力救你出去。”
毕鲁班脸色蜡黄,垂垂老矣,即使被人扶着,似乎也有些站不稳。
节南心叹这位大师能否挺得过此劫。
忽然,扶着毕鲁班的黑布衫男子微弯下腰,将耳朵凑到毕鲁班嘴前听着,重新站直,对节南道,“姑娘以一杀八,不费吹灰之力,本领高强。只要能救我们所有人出去,毕大师就答应兔帮任何要求。”
毕鲁班对节南点点头,表示允诺。
节南静思。
果儿心急如焚,“这有什么好想的!九公子答应会来接应我们,自然要救我们每个人,否则你如何跟他交待?”
节南看向果儿,叶子眼弯着,似笑非笑。
哪里像花魁?
这是公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