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子敬畏地跪伏在地,低声答应。
“您请安歇,在下告退。”
丰田秀峰躬身一揖,退出牢房的门才挺直身体,转身离去。看到主人对这个阶下囚的女子如此恭敬,两个女子更不敢失礼大意,等主人的身影消失,她们二人才跪到奚留香的床榻之下。
“请您吩咐,奴婢侍候着。”
“起吧,我不是你们的主人,你们二人也无需如此,自个找地方休息吧。”
房间中只有一张床,两个女子互相看了一眼,只得坐在凳子上,稍微休息片刻。
“主公,丰田秀峰回来复命。”
有人拉开房间的门,丰田秀峰迈步走了进去,躬身低头进入房间,入目看到中间那个人的衣角,他撩衣跪了下去:“启禀主公,属下已经将她送入牢狱之中,恭候主公处置。”
“伤了很多人,她又用那样的武器。”
“是,属下办事不利,请主公赐罚。”
“那样的武器啊,若是能被我丰田家族所掌控,该有多好。就是那样的武器,让日盛国数十万大军,全军尽墨,你有什么本事,能和那样的武器对抗?”
“属下无能。”
丰田秀峰深深低着头,跪伏在地上,盯着眼前的地面。
每一次见到丰田秀水,他都会如此恭顺,从未违逆过主公的一句话,一个意愿。虽然,名义上他是丰田秀水的弟弟,幼弟,实则还不如丰田秀水身边近臣,那些不姓丰田的人更能赢得丰田秀水的信任和器重。
这次,主公把抓捕的事情交给他,办的不好,他要领受责罚,办的好,也难以有什么功劳。
名义上的兄弟,他只能跪伏在兄长的脚下称臣,对方是主公,是他的主人,他是丰田家族的臣子而已。
各大家族族长的威严和权力,在各大家族人的心目中,甚至胜过皇上,他们对族长的敬畏恭顺,也比对皇上更要深厚的多。
“起来吧。”
“谢主公饶恕之恩。”
丰田秀峰深深拜了下去,才起身站了起来。
“你有什么办法,让她交出那样的武器?”
“属下无能。”
“无能,属下无能,你就只会说这一句话吗?”
丰田秀水的声音中,听不出什么情绪,平静如水,却是令丰田秀峰心寒,再度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也不敢再说一个字。
良久,丰田秀水都没有开口,丰田秀峰默默跪伏在地,恭候主公的吩咐。
“她的伤重吗?”
“启禀主公,不重,休养几日就可以痊愈。”
“大军已经到了,旦夕国的大军,从海边可以看到了。”
丰田秀峰的身体不由得就是一震,好快,早已经知道旦夕国的大军即将到来,然而此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仍然感觉是太快了些。
“没有时间了,如果没有那样的武器,连一天都坚持不住,首当其冲被毁灭的,就是丰田家族。秀峰,你乃是我丰田家族的一份子,当为丰田家族出力效忠。”
“永为主公效忠,终生无二心,但凭主公驱使,属下万死不辞。”
“去见她,要她交出武器的秘密。”
丰田秀峰的心狠狠颤抖,明知是不可能的事情,却一定要交给他去做,这是在为难他。不能做到,他必须回来请罪,领受责罚。面前这位名义上的兄长,手段的狠辣,心机之深沉,坚韧卓绝,令他从心底战栗。
当初,在织田骏的面前,这位兄长不惜卑微恭顺到极点,甚至主动跪爬在织田骏的脚下,做人凳让织田骏踩在他的脊背上,侍候织田骏上马上车。
侍奉织田骏,更胜过儿子和奴仆。
然而转身,织田骏死后,也正是这位兄长,翻脸第一个宣布独立,脱离织田家族。
他从来不知道,主公有多少张脸,多少颗心。
或者,主公一直就是没有心的人。
丰田家的兄弟,被主公亲手杀死的,不计其数,以至于如今丰田家族后代凋零。
唯有如他一般,彻底臣服恭顺到极点的人,才能存活下来。然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主公,会用何样的借口,也杀了他。
“怎么,不愿意去吗?”
丰田秀水的目光,落在丰田秀峰的身上,如芒在背的感觉,让丰田秀峰的心再一次狠狠颤抖。
“主公吩咐,属下自当遵从,属下只是担心无能,不能完成主公的命令。”
“无能之人,留之何用!”
淡漠的语气,寒洌的传入都丰田秀峰的耳中,他深深低头,无能无用的人,从来不会被留在主公的身边。即便是如他,多年恭顺敬畏,为主公做了许多事情,也休想赢得主公的一丝垂怜。
主公只留有用的人在身边。
“是,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