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的波浪翻涌,清晨第一缕曙光映入大海,红色的朝阳,令这艳红更加刺目耀眼,波动闪烁,一直延伸到无尽远的地方,似已经和天连接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哪里是海水,哪里是朝霞。
战舰的碎片,残肢断臂,飘荡在海面上,在海面咸腥清新的空气中,可以嗅到浓重的血腥气息。
日盛国当然不会坐视旦夕国的大军一路从海面直达,在前几日就开始阻拦,派出使臣。
然而,旦夕国皇上的决心,是无人可以阻止的,使臣被斩断手臂和双脚,驱除出去,阻拦的日盛国战舰,短短的时间内用恐怖的武器摧毁。
旦夕国的大军,以摧枯拉朽之势,一路毫无滞碍地挺进,一直到达了离日盛国海岸数十里的地方,才停下来整顿,排列阵势。
如果此时日盛国的织田骏仍然在,他可以立即组织起有效的防御和攻击,来阻止旦夕国大军的脚步,可惜的是织田骏早已经自裁谢罪。
内乱和纷争,让日盛国各自为政,即便面对压境的旦夕国大军,也不能组织起有效整齐的队伍,去防守和攻击。
虽然派出了一些战舰和船只,但是数量太少,无法阻止旦夕国大军前进的脚步。
各大藩镇和家族,东海一战损失惨重,都不愿意再倾尽力量去作战,而是采取了观望的态度。他们都清楚地知道,即便是他们能合作出战,也绝不是旦夕国几十万大军的对手。
因为对手拥有的那些武器,想击溃他们,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丰田家族首当其冲,作为镇守横滨的家族,他们要首先面对旦夕国大军的愤怒,那位皇上的愤怒。
“启禀太子殿下,这是旦夕国第三次驱除了我国的使臣,斩杀了所有前去朝见的使臣,派人将他们的尸体扔在海滩上。”
菊丸脸色沉重,日盛国派去朝见旦夕国的使臣,甚至连对方的战舰都没有能够登上,开始是斩断手脚,放逐回来。
如今,竟然是全部斩杀殆尽,一个都不留。
这样的态度,说明了旦夕国皇上的决心和铁腕,是不肯给他们任何机会去威胁旦夕国,和旦夕国讲条件。
“启禀太子殿下,旦夕国大军袭击滨临……”
“启禀太子殿下,旦夕国精兵突袭九滨……”
“启禀太子殿下……”
各地的奏报,走马灯一般从各处传到菊丸的耳中,军情一份份,惨淡地呈现在菊丸的面前。
如今他所要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千疮百孔的日盛国,动荡不安,大军压境,屡屡被攻击,人员和城市损失惨重的日盛国。
微微闭上眼睛,该如何才能结束这所有的一切?
他第一次后悔软禁了奚留香,而不是在第一时间礼遇隆重接待。如果当初柳生一刀不曾把奚留香劫持到日盛国,他没有那些心思,冒犯伤害了旦夕国的皇后娘娘,如今是否就有转圜的余地?
幽暗的地牢中,奚留香把自己紧紧地包裹在厚厚的被子中,身上的伤痛在蔓延。
不想会受这么多的伤,虽然伤的不重,但是伤口太多。
轻微的脚步声,从外面传了出来,她听出是丰田秀峰的脚步声。
只是见过短暂的时间,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能听出那个男人的脚步声。那脚步声中带着些许的犹豫和无奈,越来越慢,似不愿意走过来。
显然,那个男人是不愿意来打扰她的,却是不得不来。
能勉强命令丰田秀峰的人,就该是丰田家族的族长丰田秀水,再不会有别人。
“你们二人退下。”
“是,大人。”
两个侍婢跪着从牢门退了出去才敢起身起来。
丰田秀峰久久矗立在奚留香的床榻之前没有出声,良久,他才终于躬身一揖:“丰田秀峰拜见皇后娘娘,在下之罪,万死犹轻,亦不敢奢求娘娘宽恕。”
“呵呵……”
奚留香轻笑出声:“似乎你说错了吧?如今我是你丰田家族的阶下囚,你又何须对我如此客气。”
“娘娘,在下皆身不由己,本不欲前来打扰娘娘,奉命不得不来。主公有命,让在下向娘娘请教那些武器制作的方法,在下也明知娘娘不会告知,但是若娘娘不肯说,必定会被主公折磨凌辱,此乃是在下所不愿见到的。”
“想知道可以啊,告诉你也没有什么。”
奚留香微微转身侧头,慵懒地躺在床榻上没有起身。
“娘娘莫非是要对付皇太子的办法,来敷衍秀峰吗?”
“是敷衍你,还是敷衍你的主公,你心里清楚,菊丸得不到的东西,你以为凭你们丰田家族,能得到吗?”
丰田秀峰眸色深沉,久久不语,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