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卑职遵命,谢大人恩典。”
“这些公文该如何处理,该如何分派,汝等自行分吧。”
奚宁远甩袖,起身向后堂走了过去,扔下跪了一地的官员,一本公文也没有拿。
他伸腰打了一个呵欠,昨夜一夜几乎都没有合眼的机会,去后堂补觉吧。
于是,兵部衙门破天荒地出现诡异的一幕,兵部尚书大人在后堂而皇之地补觉,所有其他的兵部官员们,人人是愁眉苦脸,眼泪汪汪,挑拣分派那些公文,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来,赶紧将这些公文处理妥当。
“建议各位大人,能找来人手帮忙的,就别浪费掉,小人可是不忍明日各位大人们再被责罚。这中午的饭,小人就去给各位大人预备,馒头咸菜,各位大人别挑剔,为了节省时间而已。”
奚宁远的贴身侍卫极为体贴地说了几句,令众官员半响无语之后,蓦然醒悟过来,纷纷吩咐下去,发动关系和人手,就连他们家的小书童和扫地的大婶都弄了过来,帮助他们处理公文。
同时这些官员们,都顺便给家里带了个口信,今夜有紧急公务处理,不回府了。
他们都准备好挑灯夜战,只求可以尽力多处理些公文,以便减轻罪责,在奚宁远面前能勉强交代过去。
侍婢、书童、扫地的、烧火的、亲朋好友,凡是兵部这些官员的家属亲眷,包括他们的门生好友至交,甚至他们家的奴仆们,都被发动起来,纷纷奔赴兵部衙门,开始连夜奋战处理公务。
从旦夕国建国以来,兵部衙门的效率,空前的高。
夜晚,每个人两个馒头,一碟咸菜,尚书大人很体贴地,自掏腰包为他们预备了丰盛的晚餐,虽然不多,虽然简单了点,那可是兵部尚书大人,忍痛掏腰包为他们预备的,他们感激涕零,眼泪汪汪,拿着馒头看着那碟干巴巴的咸菜,欲哭无泪。
身为兵部的官员,他们哪天不是大鱼大肉,何时如此凄惨过?
谁也不敢多言,谁也不敢去另外找什么好吃的,他们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双眼发蓝,盯着一大堆的公文叹气。
这一天过去了,他们手中的公文也没有少多少,要完成大人的吩咐,难度是相当地大啊。
“提醒各位大人一声。”
白天提醒众位官员发动家人和亲朋好友的那位侍卫,贴心地走了过来,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众人。
众人一起仰头抱拳:“您有什么高见,请赶紧赐教吧,我等不胜感激涕零。”
对奚宁远身边的侍卫,他们可也不敢得罪失礼,何况这位侍卫,还给他们提供了如此好的主意,辛苦地从外面给他们买来干巴巴的馒头和咸菜。
“这各处的衙门都休息了,可是有很多官员没有什么事儿,还有那些太学的学生了,个个衙门的小吏师爷什么的,都很悠闲呢。小人想,各位大人平日交际广泛,不会一个都请不动吧?”
“高!”
众人一起翘起冲奚宁远的侍卫挑起大拇指,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于是,诸位官员们,再一次发动所有可以拉上的关系,从各处的衙门和府邸,抓了一个个人过来,为他们分担忧愁,帮助他们处理公文。
兵部衙门挑灯夜战,汇集来自五湖四海,朝野个个衙门,各处的官员,上至朝廷大员,下至看门的,都汇集到兵部的衙门,来为兵部处理堆积多时的公文。
兵部衙门,灯火通明,一碗半凉不热的水,打发了所有前来助阵的人。
无论职位高低,不分身份贵jian,到了兵部这块地,都一视同仁,一律对待。
众位官员打着呵欠,揉着眼睛,他们很想问一句,尚书大人何在?
似乎知道各位官员心中的想法,侍卫相当体贴地道:“各位,大人为各位准备了提神醒脑的热茶,只是大人公务繁忙,为了尽快更好地处理妥当兵部的事情,为皇上分忧,大人如今已经亲自带病出去,处理公务会见几位大人,不能前来探望各位,请各位多多用心才是。”
众人低头,参差不齐地称颂尚书大人不顾病体,为国cao劳,为君分忧的高尚品德,值得他们效仿膜拜。
一夜直到天亮,没有一个人敢合眼,累的筋疲力尽,看谁都是双影,总算是将手中的公文,给处理的看到亮,眼看大功告成。
他们此时就祈祷,尚书大人好好睡个懒觉,来得迟些,再多给他们一点时间。
泪是哗哗地。
众人都揉着眼睛,利用最后的珍贵时间奋战,力求在奚宁远到来之前,完成他们手中的任务。
“大人,拜见大人。”
尚书大人还是很给他们面子和机会地,这不是,都日上三竿了,大人的身影,才摇摇晃晃从衙门口被人搀扶了进来,咳嗽着,捂着唇,弯着腰,病情是越来越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