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真真回到病房关上门,茫然地走到摇篮前,亲亲儿子睡得红红的小脸蛋,闻着儿子身上的奶香,她才觉得自己心情好了一点。果然人心都是肉长的,虽然下定了决心要狠狠捅潘氏一刀,正做起来还是会游戏手软。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做不了大事?
良久,她掏出手机,翻到那张照片,冲着发件人的位置久久凝望,那上面赫然三个大字——刘明恩!
其实,从刘明恩劝着她把股份卖给一个陌生的企业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这个人接近她是有目的的,可是她又控制不住的动心。她安慰自己,他虽然不算是潘氏的人,但是情是真的,那些照顾也是真的。自己也恨潘氏啊,既然目的相同她还介怀什么呢?
尹真真知道自己就像一个在黑暗中长时间行走的人一样,只要给她一点点光亮,她就会飞蛾扑火。她太渴望幸福了,渴望到那些不纯她都可以原谅。这一刻,她终于知道,之前明明潘毓有那么多事情瞒着邓梓,邓梓一次次生气却又一次次和他重归于好。原因无它,只是因为她们舍不得放弃感情,她们不约而同都有一个浪漫的想法:只要他爱她,其他的都是过眼烟云。
她想,自己就试一次,如果失败了就再也不提感情事,一心一意将孩子抚养长大,让他收获自己无法企及的幸福。到了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她不求孩子富贵一生,只求他快乐一生。
另一边。邓家。
邓梓小心翼翼地端出自己做的白糖糕,一掀盖子,脸就垮下来了。失败了,哎。这些黏糊糊的是什么啊,一点不像以前吃过的那样蓬松松地散发香气。她还准备给潘毓重温一下那曾经熟悉的味道呢?这下都不成了。
站在她旁边的邓妈妈用筷子挑了一点尝了尝,顿时皱起了眉头:“酸死了!你放了多少酵母啊?”
邓梓也被酸得直吐舌头,郁闷地说:“完全按照菜谱来的啊,我甚至量了克数!”
“用这个?”潘毓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指着灶台上的天平说。那是一个手工制作的简陋的铁皮天平,有点像是中学生的物理作业。
邓梓颇为羞赧,蹑嚅道:“样子是丑了点,克数还是准的。”
潘毓拿起来细细端详一番,那模样简直像在鉴赏一个名贵的古董。
邓梓的脸更红了,恼羞成怒地一把夺过:“看什么?”这个东西上最贵重的就是回忆。
潘毓轻轻一笑,对着她柔声道:“很可爱。”他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深深凝视她,像是有无限深情。
邓妈妈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去了,邓梓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微微翘起的睫毛,一瞬间身子里血液翻腾,似是这小小的身体已经承载不了那不住叫嚣的激/情了。
两人四目相对,心中俱是柔情。下一秒,他的唇贴上她的唇,她的手在他颈后交叠,呼吸之中,气息交换,亲密无间。他的舌霸道地在她口中驰骋,掠夺她的空气,在她几乎不能呼吸时又微微放松力道却始终不离开她的唇。在这甜蜜的亲/吻中,他似乎褪去了淡然的外衣,变作另一个他。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才只是短短一秒,两人就面色赤红地分开了。邓梓气喘吁吁地看着他,眼睛里雾蒙蒙的。
半晌,邓梓突然笑了,笑出了两个深深的酒窝,心里有个小人欢快地跳起了舞,就连失败的白糖糕散发出的酸味闻起来都觉得透着股奶香。
她本来就是长相甜美的人,又沉浸在两情相悦的幸福中,红彤彤的脸蛋上此刻满是快乐,极富感染力。潘毓当然也被这快乐感染,所有的烦恼都抛之脑后,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只剩下她喜滋滋的美丽笑容。
潘毓的嘴角微微扬起,心窝里暖暖的。他情不自禁地低下/身子,搂住她的纤腰,吻在她的额头上。
邓梓感受到他一腔柔情,看着在她眼前晃悠的白皙的脖颈,心中爱极,却又被他搂着无从宣泄,只能更紧更紧地搂住他,像是要把他嵌入她的身体一样。
潘毓被她勒得有点疼,面上却还只是微笑,张开双手把她拥在怀里,不留一点空隙。良久,潘毓才啄吻几下她的耳垂,声音几乎像是在呢喃:“我们去吃饭吧,我想尝尝你做的白糖糕。”是不是也像你一样甜?
“你说的啊!”邓梓倏地笑了,“待会儿不全部吃完就回家跪主板。”
潘毓宠溺地看着她回答:“好,都听你的。”
吃饭的时候,潘毓真的就着饭把那一盘子白糖糕一勺一勺地吃完了。
邓妈妈看得牙酸,心疼道:“不好吃就倒了,别为难自己。”
潘毓面不改色,又舀起一大勺:“没事,我喜欢吃酸的。”
邓梓看得有点眼热,又感动又心疼。她故作凶恶一把夺过调羹:“跟你开玩笑呢!这么酸牙怎么受得了?回去几天都只能喝粥了!”
“味道真的不错。”潘毓无辜地说。专门为了他去学的呢,他只吃到了甜味,哪里酸了?
“放屁!”邓妈妈毫不留情地拆穿,“你从小就爱吃甜的,什么时候嗜酸了?又不是怀了!”她说话一向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