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夫顿了顿,硬生生将“喜脉”二字吞了下去,侧首看向另一边昏迷的谢卿书,两指轻轻一撂长须,神思微陷于回忆。
算时间,这胎儿应是谢公子离府前怀上的,可当时他明明记得,谢家大公子出远门后,他曾帮少夫人诊过脉,当时并没有发现有异常。
当然,也有可能胎儿在初期,脉象还不明显,他没诊出,可大夫人的显然是在警告他什么。
更让他百思不解的是,少夫人既然身怀有孕,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棒伤,看伤口,分明是刚产生的。
宅门里究竟有多少的龌鹾事,他行了半辈子的医,举不胜数,可他不过是个郎中,也只能看在眼里,叹在心里。
外面纷传谢府的少夫人精明能干,不可能会连这些常识都不知道,可见,少夫人也不愿让人知道她身怀有孕。
思及此,孙大夫猛地再想起,中秋夜时,夏凌惜皮肤过敏,却拒绝他诊治,显然,也是担心被诊出喜脉。
难道这少夫人肚子里怀的是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他身为大夫,明明诊断出结果,却要撒谎,万一将来事发,把矛头指向他,他是个草根,可比不得这些商贾福户腰杆子来得直。
孙大夫脑子里绕了半天,始终没有得出答案,最后,在钟氏殷切的关注下,打起了太极拳,“大夫人,少夫人可能近期身体不适,服用了不少药材,致脉象紊乱,再加上,少夫人的手腕皮痂太厚,老夫一时难以确诊。不过,少夫人这会昏倒是因为气急攻心,也没什么大碍,静养几天就行,至于开药,依老夫看,不是很必要。”
谢府碧慧阁,谢良媛坐在楼台的藤椅上,静静着看着天上月牙,此时,暮色沉沉,夜风缕缕中,谢良媛不由自主要感叹,时间一晃而过,重生也有二十天了。
“小姐,茉儿回来了。”周舟一身谢府三等侍婢的衣饰,如鬼魅般出现,身后,是穿着夜行衣的南宫茉。
“珞明呢?追到了没?”当初她让周舟放那么多银票给周玉苏,可不光光是给她治脸的,她早已瞧出珞明那小丫鬟机伶的很,一旦她觉得依靠周玉苏已无望,甚至有可能给她带来灭顶之灾时,必会做另外的打算。
银票,就是促使她早日动贼心。
果然,今晨她不再拦着周玉苏在谢府里发疯,而是火速地打点行装,趁乱从后园搭梯子离开。
少了珞明,周玉苏就少了一条的臂膀。
南宫茉扬了一下手中的包袱,轻笑道:“已经追到,奴婢把她身上洗劫一空,一文银也没给她留着。”
“嗯,让她在外头流浪一阵。”谢良媛眸光落向周舟,“梁婆的案子进展如何了?”
周舟脸上凝出一声冷意:“别苑的信件如今早已落花在谢大老爷手中,这老头,看到这案子已不单单是内宅下人偷盗,已是涉及谢家长房的利益,所以,不准备替夏凌惜申诉,也没有回报谢老夫人,而是自已拿主意,准备暗中处理干净。所以,他可这几天一直在想方笼络官府,设法压下,不让事发,小姐您看?”
薄薄的月光下,谢良媛水眸漾开一丝笑意,“夏凌惜可不光是内宅妇人,她还是个女商,在西凌,女商是受律法保护。如今,谢卿书回来了,戏台上,生旦净末丑一应齐全,你让郑中希出面,该揭的都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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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才是小说的第一个阴谋正式揭开答案。信件里究竟有什么,让谢家大老爷想暗中压下,连谢老夫人也不禀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