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南旋不等徐大家的开口,抢先回答:“老夫人,我是永宁世子的手下,奉命暗中保护三姑娘,刚刚用飞刀伤你的是我,你要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只管去找永宁世子。”
“原来是你刺伤了我?”罗满秀经孙南旋这么一提醒,才想起自己受伤的事,脑子一下子完全清醒了。
她看一眼被飞刀刺穿、传来阵阵灼痛感的右手手掌,又看一眼孙南旋,心里又气、又恨、又害怕,表面上,自知自己根本惹不起崔景宏,不得不故作镇定地小心翼翼问孙南旋:“你真是永宁世子派来的?”
“当然。”孙南旋说完,马上把给秦惜梅看过的腰牌递给罗满秀,并提醒她:“你看,这是我的腰牌,它可以证明我是永宁世子手下的身份。”
“哦……”罗满秀不敢怠慢,忙接过腰牌细看。
她看出来腰牌用料不是普通人家常用的竹片,而是纯银,显得很奢华;样式不是普通人家的方形、菱形、圆形什么的,而是有些吓人的虎头形,显得很霸气;却因为不识字,没看出来腰牌上面七个字是什么的意思。
不过,她觉得这么奢华、霸气的腰牌,应该是出自于像永宁侯这样的勋贵之家无疑,所以,尽管没看出来腰牌上面七个字的意思,还是相信了孙南旋的身份。
她将腰牌还给孙南旋,一脸委屈地讪笑着解释:“其实,我刚才并没有要拿茶杯砸伤三丫头的意思,是在吓唬她。”
孙南旋不上当,收起腰牌,板起脸,毫不留情地责备:“那也不对!永宁世子今天已经很清楚地告诉你,三姑娘将会是他的妻子,也就是未来的世子夫人,你居然还随意吓唬她,分明是对永宁世子不敬,我用飞刀刺你的手还是轻的,要是永宁世子在这里,会直接杖杀了你!”
“啊?”罗满秀吓坏了,瞪大眼睛,张开嘴巴,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就在这时,一个婆子恰好引着朱见深走到外间门口,大声向屋子里通禀:“老夫人,朱太医过来了!”
“快、快请他进来!”罗满秀目光一亮,喜出望外,感觉自己一下子有了主心骨,马上看向外间门口。
朱见深生了一对女子般的细溜溜弯眉毛,一双顾盼生情的时风眼,虽然年届五十,但是鬓上头发乌黑如如云,没染上一丁点的秋霜;面上皮肤保养得白里透红,没显现一丝儿的皱纹,远比瑾瑜那同样年届五旬的祖父要显得年轻、英俊得多。
罗满秀一看到他,脸上就不由自主涌现出一抹浅浅的红晕。
她故意语气似怨似嗔地责备:“朱太医,我老早就打发人叫你了,你怎么现在才到?”
朱见深并没有急着回答她的话,先谨慎地飞快扫一眼罗满秀跟前的秦惜梅、瑾瑜、孙南旋等人,在察觉他们神色完全正常时,才赔着笑,语气温顺地慢条斯理解释:“老夫人,真是抱歉。我刚才走到贵府大门口时,有幸遇上从贵府做客出来的永宁世子,被他认出来,拉到一边说了好一会儿话,所以,才来晚了。”
“是么?”,罗满秀有些意外,好奇地问:“你不是三十年前就从京城回了陵祁么?那个时候,永宁世子还没生下来,而这些年,除了今天,我没听说过永宁世子来陵祁的事,他怎么会认得你了?”
朱见深不无得意地回答:“他见过我的画像。三十年前,我可是京城里有名的‘玉面郎君’,很多画手都给我画过像,就是后来做了‘太医’,还有很多当时看过我画像的夫人、小姐为了见我一面,利用我的休沐日,请我去府里看病呢!”
“行了,行了,你就吹吧你——哎、哎哟哟——”罗满秀不爱听这些话,下意识冲朱见深摆手,结果,触动到手上的伤口,疼得直叫唤。
朱见深吃了一惊,连忙指着她手上的伤,关切地问:“老夫人,你这手是怎么弄伤的?”
罗满秀不好意思告诉朱见深实情,故意拿眼瞪他:“你管我是怎么弄的?没看到我正疼得厉害么?快帮我把上面的刀给拔出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