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惜梅觉得罗满秀这种草菅人命的态度太不负责任,抢先从内室入口处走到她跟前,严肃提醒:“母亲,人命关天,银麦虽然有不对的地方,罪不致死,而且,我听着刚才外面打板子的声音并不轻,如果她不是真的晕了,挨着那么重的板子,哪里能沉得住气装晕呢?”
“哼,秦氏,你少来猫哭耗子假慈悲!”罗满秀看到秦惜梅就来气。
她根本没有把秦惜梅的提醒放在心上,反过来指着自己脚下,沉声吩咐:“跪下!今天你目无尊长,以下犯上顶撞我、忤逆我,我正准备等下要治你的罪呢,你既然主动送到我面前来了,就先跪着好好反思、反思!”
“母亲,我没有错,不需要反思,不过,只要你一日是我的母亲,念在我夫君的份上,你要我跪,我自然可以跪!”秦惜梅熟悉罗满秀的性格,早就料到罗满秀不可能放过自己,只是本着良心,才出面替银稻说话,现在,已经尽过心,倒也沉得住气了。
说完,她退后数步,故意远远跪在距离罗满秀脚下三、四米远的地方。
罗满秀感到纳闷,下意识好奇地问:“你跪那么远干什么?”
秦惜梅等的就是她这句话,连忙一脸无奈地回答:“母亲,你现在砸茶杯的准头好,我跪远一点,才不那么容易被你的茶杯砸中。”
“哼,既然你这么说,我现在就让你看看你跪远一点有没有用!”罗满秀脑子转得慢,没听出秦惜梅的言下之意是在告诉在场所有族亲女眷,她平时没少给秦惜梅砸茶杯,只当秦惜梅的言下之意是在嘲笑她砸大姑娘的事。
她恼羞成怒,不假思索地信手抓起身旁茶几上的一个茶杯,朝着秦惜梅的面部仔细瞄准。
瑾瑜倒是听出了秦惜梅的言下之意。
可瑾瑜怕秦惜梅吃亏。
见状,瑾瑜来不及多想,立即一个箭步冲到秦惜梅跟前,以自己的身体护住她,目光凛然而充满提防地紧紧盯着罗满秀手里的茶杯,仿佛罗满秀手里握着的不是一个茶杯,而一个杀人的利器似的。
罗满秀不由更加生气。
她马上改变主意,直接把茶杯朝着瑾瑜的面部仔细瞄准。
然而,就在这时候,不知从哪里突然飞出一把薄薄的小刀,“噗”地一声,刺在她拿茶杯的右手手掌中间,并且,是自手背穿透到了手心!
她又惊、又痛、又害怕,下意识盯着自己受伤的手,“啊、啊、啊”地接连惨叫数声,晕死了过去。
这下子,屋子里可就乱了套了。
在座的族亲女眷都纷纷站起身,往门外走,惟恐又不知从哪里突然飞出一把小刀,伤着自己。
孙婆子和杏花也怕受伤,毫不迟疑地跟着她们往门外走。
只有徐大家的、秦惜梅、瑾瑜、许妈妈等人相对要镇定一些。
徐大家的马上从怀里掏出装头发灰的瓶子,把里面的头发灰撒在罗满秀的手心和手背被小刀刺穿的位置上,替罗满秀止血。
许妈妈马上指挥荷花、金麦、银麦、玉麦冲到秦惜梅与瑾瑜跟前,团团护着她们俩。
秦惜梅则跪在原地,看向正目光狐疑地扫向那些族亲女眷的瑾瑜,招手示意瑾瑜低下头,附在瑾瑜耳际,低声提醒:“不是那些族亲女眷射的匕首。你刚才护着我时,我担心你被你祖母砸到,侧头往你祖母那边看动静,恰好看到那把小刀是从你祖母身后头顶的方向飞过来的。”
“哦?”瑾瑜有些意外。
祖母坐在主座上,她身后头顶的方向根本就没有人。
假如小刀是从她身后头顶的方向飞过来的,就意味着射小刀的人是藏身在她身后某个很高的位置——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做到从祖母背后出手飞小刀时,伤的是祖母身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