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字号重新开业几天,倒是回笼了一批老主顾,尤其是那些有妇科病难以启齿的妇人们,让春心忽然有种……
尼玛,她这是成了妇女之友的意思么,竟然连老公在外面找女人这种事也要在一旁负责倾听开导,她是不是该挂个心理咨询的牌子到外面去呢?
不过,不管怎么说,有客人才有生意,有生意才有银子赚。
唯一不太愉快的应该是对门的回春堂,打从春字号歇业,他们家一家独大,自然是财源滚滚来,如今春字号一开门,多少就分走了一部分客人,对于回春堂的掌柜来说——
“这可都是咱的钱啊。”回春堂的掌柜眯着眼睛打量对门,对门那个小丫头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几次交锋下来,他发现自己面对的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十几岁小女孩。
一个伙计凑上来,嘿嘿笑道:“掌柜的,小的倒是有招儿,就是……嘿嘿,这招儿不大体面。”
掌柜瞥了那伙计一眼,轻哼一声问道:“什么招儿?别跟上次似的被人从店里赶出来。”
“哪儿能呢,”那伙计连忙摇头,瞟了一眼春字号,压低声音道:“她那小店就她一个小丫头,连个帮手都没有,咱还收拾不了她?找两个醉汉往她店里一坐,她能赶得走?要是惹急了人家,借着醉酒动手动脚,她好意思满大街嚷嚷?”
旁边另一个伙计凑上来撇撇嘴道:“嘿,我就说么,这女人哪,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就成,出来做什么生意。”
掌柜皱眉沉思了下,摇头道:“不妥,听说她还有个不好对付的哥哥,要是找来的人没轻没重把事儿闹大了,咱都吃不了兜着走。”
“那就让她这么得瑟下去?你看她那小样儿!”
“先不急,让我好好琢磨琢磨再说。”掌柜的摆摆手,背着手踱着步子进了后堂。
春心知道回春堂那边肯定不爽,不过,你们不爽你们的,关我什么事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们想玩什么我都奉陪到底。
现在她最关心的是,她好像缺一个小伙计。
平时还好,要是人多的时候,她一边在这里给人看病,一边要去那边给人抓药,这就有点跑不过来了。
可是,这一时之间让她上哪儿找个伙计去?药铺里的活儿跟别处可不一样,首先第一条就是要识字,不光要识字,而且还要仔细谨慎,不然她这春字号的牌子可就要砸了。
“唉,当老板不容易啊……”趴在柜台上,春心幽幽的叹息,难不成要让兰悠萝来帮她?得了吧,那姑娘现在迷上了女红刺绣,天天跟着老妈学绣牡丹呢。
撇撇嘴瞄了眼隔壁,隔壁米店王大娘的儿子王心正倒是识字,可那小子如今才七岁不到,她这个年纪的时候还跟在爷爷跟前被爷爷盯着抓药的,如今她可没信心把王心正给教出来。况且,那小子说是识字,也不过是刚启蒙,跟着个秀才学几个大字而已。
再次长长的叹了口气,春心懒洋洋的将目光投向门外,恰恰迎上一个正走进门的男人,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春姑娘,哈,还真是在这里啊。”张奋发一眼瞧见春心,顿时笑起来,很是兴奋的冲春心挥了挥手。
这家伙怎么找来了?春心上下打量了张奋发一眼,裤腿上有磨损,鞋边有灰尘,这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显然是赶路过来的。不管怎么说,好歹也是熟人,而且还是帮过忙的,她忙招呼张奋发在一边坐下,又给他倒了碗茶,这才小心的问:“张大哥,你怎么找来了,听你这意思,是专门来找我的?”
张奋发也不客气,一仰脖把那碗茶水灌进肚子,这才抹抹嘴说道:“是啊,想来投奔你的,行不?我记得你说过在利州府开了个春字号,就找来试试,你这里缺不缺帮手?要是不缺的话,我去别处也行,就是得麻烦你给我指条路了,这利州府我还真是头一次来。”
春心微微挑眉,话说他不会是在京城拍的人太多,结果出来避风头了吧?那天夜里他来通风报信,结果除了给老哥帮过一点点倒忙以外没派上其他用场,事后很干脆的回城了,她本来还担心那群人会回去找他麻烦,可他半点也没放在心上。如今看来,还真是被人找上门了啊。
“春姑娘,我没别的要求,管吃管住就行,工钱什么的也不要,我就是在利州府呆上一段日子,到时还得回京呢。”说这话的时候,大大咧咧惯了的张奋发脸上竟然闪过一丝诡异的戒备神色。
“还回去?是不是那群人找你麻烦?”春心皱眉,这家伙功夫不怎么样,就靠一块板砖闯天下,天知道哪天会不会碰个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