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还是醒了好,毕竟是皇子,罚也不会不顾父子情。再者,皇上仍宠奇妃娘娘,这些日子都歇在她那儿。”如今去明月殿的时候,天女也关心起八卦。没办法,家里老大成了皇族,六皇子好歹还是姐夫,两人命运与南月府十分相关。
有花眼角拐到小坡子,看他端高着托盘蹑手蹑脚,好像做贼似的,“他们几个还没回来么?”
照顾六皇子的四个宫女和另一个小公公被叫回宫中问话,却是一去不返。
“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想进宫问,但殿下身边没人照顾可不行。”托盘都快拿头顶的高度了,小坡子僵笑着。
“八成因为你家主子失势,都趁着回宫的机会找别的出路去。你不是还有个干爹吗?一进宫多半也不回来了。”有花这嘴又厉害起来。
小坡子摇头,“我可不走。那些见风使舵的都是笨蛋,和主子共患难将来才有大福气。等殿下醒了,没准赏我一个主管公公当,到时候气死没长眼的。”
“哟,这是有大志的。”有花哼笑,“那咱们也借你的志气,这会儿心甘情愿合抱在一起倒霉,将来你家主子可别忘恩负义。”
玉蕊起身往对面走,“御医好几日没来了吧?我给殿下瞧瞧气色。”
小坡子欸欸应着,先进了屋里。
“别说御医没来,宫里的药材也断了,都从我这儿支呢,贵得吓煞人。”有花跟金薇叨念。
“人走茶凉,今后恐怕更艰难。要是你这儿困难了,记得跟我说。梅姨给了我和玉蕊一大笔嫁妆银子,让我管着,估计也没地方可用。”说是娘帮她们姐妹俩存的,但更像是邬梅将李氏暗中克扣她们的银子拿了回来,因为数目有些惊人。
“我懂。我们这院子至今还是花着夫人的银子,没用过府里一文钱,就是看人眼色的关系。更别说六殿下失势,人又出了宫门,还指望他们热心热肠吗?”有花瞧瞧对面,“我头一回希望六皇子赶紧好,给那些人颜色瞧瞧。”
金薇牵牵嘴角,没有作声。但她心想,就算六皇子好了,也不会像从前那般风光了吧。
而风不风光,对此刻站在锦绣山庄门前的兰生来说,完全不值得担心,反而那两片鲜红的封条映红了她一双俏厉的凤眸。
“撕了它。”她的声音已复柔,但音调似冬。
无果上前要撕,一把扫帚飞来,被他一腿踢开。
“喂,别给我找活干,扫地很累的。”小扫从后面逛荡过来,“拿湿布抹一抹,很容易取下来,很容易恢复原样,最重要的是,不留烂摊子给我。”
小扫近来常在自己身边神出鬼没,兰生已习惯,但往旁边让开身,示意他来。
小扫去了一会儿,回来时手上多了一盆水一块布,将封条原样揭下,两条眉毛耸耸。他也知兰生心情不好,就没露出过份得意的小样儿。
兰生走过无人却凌乱的柜堂,本来放满各种造材的大小场地空荡一片,所有的屋门都被贴上官府红封,一个个牛叉叉梗在眼前。人去楼空,这家特别凄惨。
她,昏迷三日,发呆四日,对景荻的死讯好似消化,又好似茫然,想着头七出来悼念,到了这里又觉得能见到本人。
有花她们小心翼翼,连小扫都不顶嘴了,都看她悲痛。但她这时明明心里空空如也,脑袋里盘旋三个问题。今后,谁卖她造材呢?谁能当她的好桌友呢?谁愿意用她的主意,还哗啦啦投钱呢?
“兰大姑娘。”
花儿尽谢的林子那头,走来一高一矮两个女子,皆披麻衣穿白裙,是红豆豌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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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有点茫然,想了半天,原来没求粉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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