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的笑声在耳边回荡,颜溪的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恼怒地挠了西门筑一把,“你到底想要怎样?”
“一定很想吧,丘丘第一次离开娘亲这么久,小泽也好不容易开始对娘亲表白心扉,两个这么小的孩子一定很可怜,还没有四岁,爹和娘都不在身边,不知道晚上睡不睡得着觉,回去的时候,两小家伙估计会瘦一大圈……”
“够了,别说了!”颜溪开始捂住自己的耳朵。
“回家吧,你看你眼泪都要出来了。”西门筑长指抚了抚颜溪发红的眼眶,像一头大灰狼一样地笑着,极力诱|惑着就要咬住诱饵的小白兔。
“我该回去了,柔儿一个人在那里,我不放心。”她冷冷地推开他,起身穿着衣服。
“……”就不应该心慈手软留着她的衣服的,没有衣服,现在看她怎么走!
“被人好吃好喝供着的千金大小姐,有什么不放心的?”
“……”颜溪懒得和他解释,况且苏柔有病在身的事情,也没和西门筑解释的必要。
“好,在这里留几天随你,你给我回来。”西门筑握着拳头妥协道。
颜溪穿好鞋子,回眸的时候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你说的啊,留几天随我。”
说完,就往前迈去,准备拉开门。
“……”
“你还想怎样?”他抓|住她的手,硬是不让她离开。
她倦倦的:“回去睡觉呀。”
“在这不行?不会被发现的。”
“不行,说什么都不行。”她伸了个懒腰,说出一句对他来说相当于晴天霹雳的话,“我就是不想和你睡一起。”
“你就是对苏昀产生不一样的感觉了,对吧?照顾他的妹妹是因为他,留在这里是因为他,今天要走是因为他,一口一个哥哥叫得多好听,你因为他开始排斥我,没错吧?”
“……”我是不想被你这个混蛋弄得下不了床才想远离你的……
颜溪敏锐地感觉到,如果她惹他生气,高傲如他这阵子是不会想见到她的,就像以前一样冷冰冰地摆张脸,她体力已经严重透支了,这几天内是坚决不想被这头禽-兽摧残折腾的……
既然这样,那么……
“对,你说的没有错,”无视他铁青的脸,颜溪故意甜甜一笑,“可能过段时间,我说不定会爱上他哟。”
“……”
“现在就要回去照顾她妹妹了,为了以后讨庄主大人欢心嘛。”她眨眨眼睛。
“……”
“早点休息吧,本来就不是很英俊,晚睡的话更为容颜拉低分数哦。”她挥挥手再见了。
“……”!!!
西门筑躺在床|上,一个晚上都没睡着,嘴里在喃喃念着,“白养了,这丫头白养了。”一副沉沉垂暮的至衰景象,像是奄奄一息的孤寡老人。
颜溪觉得自己这阵子真是恶趣味,不知道为什么,当感觉到西门筑怨念的眼神时,她就觉得非常地想笑,这家伙肯定想跳脚了吧,心里难受得不行了吧,但是,哼哼,绝不心软,谁叫他老是欺负她,毫无人权地彻夜霸占,总是弄得她好好的一副身体跟散了架一样,穿件衣服都能抖。
女王大人已经完全忘记那晚是谁勾-引谁的了……
“南风,我对不起你!”
“安明……”颜溪抱着一身是血的程安明,双肩不住地抖动着。
“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的,别跟我说对不起,蔚若姐姐的事情,我没有怪过你。”
程安明呕出一口血来:“你原谅行远……他是想要将一切告诉你的,他想告诉你夫人死亡的真相,他跑出去找你,却被人杀死了,他不仅死了,身体还被人挖出来,我,我是看着那些野狼吃掉他的,吃光了……”满身是伤的男子眼里突然流出一股热泪。
颜溪努力克制情绪:“我没有怪过行远,在我心里,你和他一直都是我的好朋友。”
“只有他是,我不是,不该是。”
颜溪摇着头,她不会忘记,她被蛇袭击时,这个当时一身黑衣的男子是如何挺身而出,义无反顾地将手盖在她就要被蛇咬的脸上,更不会忘记,年轻热血的人们是如何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程安明,这个曾经的少年将军,为主帅席堇程挡过多少次刀,多少次为胜利身入险境,颜溪曾眼睁睁看见一个长勾勾住了他的肚脐眼,漫天血光中肠子飞散,他生生地将那些肠子按回肚子里,满嘴都是血,却固执地围在席堇程的身边,捍卫着厮杀着,直到像枯死的落叶般倒下去为止。
“是我们杀死了夫人……”
“谁让你干的?”其实不用问,颜溪心里也有了结果,可她就是坚持着说道。
因为她……无法相信。
“就不能……就不能是我自己要杀的吗?”程安明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气息奄奄,“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我知道你的人品,保护蔚若姐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动手杀她?”
“我的人品,我的人品……”程安明突然笑了,像自嘲,“别人对说我待兄弟情深意重,到头来,我不是还没能护得住行远,连尸体都保护不了……”
“不是你的错。”
他喃喃地自语,气息越来越弱:“行远的下落,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是我把他的行踪,告诉周师表的。”
“是我……告诉周师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