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含笑上前,将手中碗盏呈到他面前,柔声道:“昨日臣妾见皇上休息的不太好,故而特意煮了甜汤来。”
保元面上有一瞬的温柔,复又严肃道:“这便是夫人所言的要事?真是胡闹,也罢,念你一片苦心,东西先放在这里,朕一会儿再吃。”
“皇上不现在喝,臣妾便不走,照顾皇上的身体于臣妾来说便是天下最要紧的事。”我温柔的坚持道。
保元看了眼低头垂手立在一旁的安思谦和孙汉邵,无奈道:“那好吧。”说着喝了一口,忽然间面色大变。
我知道他定会这样,含笑望着他。
“夫人,你给朕喝的这是什么甜汤,简直苦如黄莲。”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劝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我笑吟吟的向他道:“这便是臣妾用红豆煮的甜汤呀,只不过那些因分离而彼此思念的夫妻和情侣,心中应该是苦的吧!”
“夫人,此来前来到底为了什么?”保元的面色阴晴不定。
我缓缓跪下,向他道:“臣妾此番前来,实为增兵之事。”
“你可知,后宫不得干政?”保元的声听起来没有一丝的温度。
“今时不同往日,臣妾甘冒大不讳,亦要一吐为快。”我抬头凝着他,一字一句道。
瞧他面上神色大不似往常,只寒着脸愠声道:“哦?那朕倒要听听,夫人有何高见了。”
“皇上,可听得庄宗西图,前朝北进,徒劳无功之鉴。”
“母大人屡屡提及此事,却不知时机不同。夫人若没有新鲜的说辞,就先回去吧。”保元摆摆手,不耐道。
我闻言仰首起身,缓缓步到御案前,凝了他徐徐说道:“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皇上,若是无十足把握仓促增兵,那于我大蜀的子民与将士将会是一场灾难……”
他的脸上青白不见一丝血色,怔了怔,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复望向桌案上的布兵图,决绝道:“朕意已决,勿须再议。”
“请皇上三思,兵家有言,欲速则不达!”我仍是执意忍声谏道。
“花蕊夫人岂能长他人志气,灭我大蜀威风!”中书侍郎张业的声音骤然于身后响起,我与保元统为一惊。
张业未经通传而入,神气凛然的站在了殿中,保元隐下面上不悦,扯了笑唤道:“给丞相看座。”
从未想过,会出现眼下这样的情势。
“只怕此事一败,朝中便要多事,朝中便要多事!”母昭裔方才在我殿中之语,嘈嘈杂杂的在我脑中盘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