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落的窗沿都是她落脚之处,跳下去要比爬上来时容易许多。城主夫人被刘慈突兀的举动吓了一跳,追随她踪迹到窗边观望,只看见刘慈背影消失在城堡四周高大的橡树枝叶间。
不知道是哪个家族培养出来的剑师,小小年纪,实力已然不俗。
新鲜的空气在窗边游荡,她贪婪呼吸着。
呼吸不顺的虚弱消失了,除了无法使用魔法,她恍然已是一个健康人。
大概有两年,不曾好好欣赏过埃姆斯特城的夜景了吧?
她只看了一会儿,就主动关闭了窗户。
身体暂时不再虚弱,只是第一步。在远离索奥尔公国的埃姆斯特,一个被半软禁的城主夫人该如何自救?
她不仅是埃姆斯特城的城主夫人,也是索奥尔大公的女儿……
…………
天将微亮。
刘慈趁着天边最后的暮色,潜入了伯比奇副官的府邸。
这位副官,本身也是个不大不小的贵族,今年已经五十多岁,在城中负责刑律。他不管你来埃姆斯特前是什么身份,来城里又犯法的人,撞到他手里就没有好下场的。
像斯图尔被关押的东城监狱,有一半以上的罪犯提起伯比奇副官的名字,都恨不得活活咬死他,因为这些人都是被伯比奇副官审判收押的。
信仰缺失的自由之都埃姆斯特城之所以没有罪恶泛滥,和这位副官严打罪犯的行为不为关系。据说连城主大人都对他颇有意见,要不是伯比奇副官做事公正没被城主抓到过把柄,早就没办法呆在位置上了。
刘慈一开始也打过他的主意,但贝蒂夫人那边给出的消息,伯比奇做事高调做人却低调,没什么缝隙可钻营。不像城主大人,情妇环绕,身边到处都是漏洞。
刘慈一边想着,一边努力辨认屋子的方位。
伯比奇家中的女仆们已经起床准备早饭了。
一个五十多岁,看上去精神不错的中年人在书房中处理公务。他还未换下早起的睡袍,表情严肃,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面部虽然包养不错,仔细看还是能发现褐色短发中偶尔跑出来的银色发丝,可见他所在的位置,是份很耗费心力的工作。
不过出乎刘慈意料,他竟然是个不修习斗气,也不会魔法的普通人。
伯比奇在阅读公文时貌似发现了疑难点,起身去书架找资料。
偷偷观察了他很久的刘慈趁机将信件放到了书桌上。
伯比奇返回时,看见烙了印记的红漆信封,眼中全是讶异。
帷幔随风而动,伯比奇并没有马上去拆信,而是反手抽出了书桌下的长剑。
“谁在那里!”
他手中握着的剑和地球的西洋剑比较接近,剑身无刃,全靠长而尖锐的剑尖伤人。刘慈从空间中摸出一颗玉米粒,信手一弹,玉米粒打在剑身上,伯比奇手中的长剑就脱手而出。
“这样对待信使,太不礼貌了。”
握剑的姿势不错,但伯比奇副官的确是个没有斗气的花架子,刘慈也就没什么顾虑了。
“谁让你来送信的?”
伯比奇认出的信封上的戳记,却不相信是真的。
事实胜于雄辩,刘慈也懒得辩解,示意他自己拆阅。
伯比奇将信将疑将信件拆开,字迹和印章可以作假,索奥尔家族成员间联系的暗语却做不了假。读着久违的来信,伯比奇眼泪鼻涕横流,反吓了刘慈一跳。
等这位刑名副官大人情绪慢慢镇定下来,他毫不吝惜对刘慈的感激。
“四季鲜的中毒案件我会调查清楚,至于你关在东城监狱的朋友……如果你能出得起金币,还是尽快将他担保出来,相信我,那可真不算一个好地方。”
刘慈点头,“今晚我会再去一次城主府,如果你有回信,我可以转交。”
人情又来才有往,伯比奇既然是真心要管四季鲜的事,就不怕麻烦刘慈。他还真的快速写好回信,交到了刘慈手中。
等刘慈从伯比奇家出来,埃姆斯特喧嚣的一天已经开始。
牧民牵着一群牛从她身边经过,在街道上留下新鲜的牲畜粪便。与这粪便相间的,是埃姆斯特城最有筋道的烤面包香味。
闻着食物味道,在奔波了一夜后,刘慈还真的挺饿。
她现在很想回旅店,泡一个澡,美美吃一顿丰盛的早餐,再一觉睡到自然醒。
但是伯比奇的提醒犹在耳边,可怜的斯图尔·加兰,在东城监狱呆了三天两夜,也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