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夫人近来已经选好了未来儿媳妇,也单独找了姚舒颜谈了。
那一天姚舒颜心中郁郁,林华锐一回来就能发觉她的不安,感到眼前的人笑得勉强。
他问了,可舒颜不说,他细细思量又找了丫鬟问了,得知母亲今日找了舒颜,便知道问题出在了母亲身上。
看着面色戚然的舒颜,他没有再犹豫,去了母亲的院子。
刚一进去,他就将来意向母亲摆明了,在他看来母亲今日又在无故的挑舒颜的问题,还特地将人喊到身边训斥,他想着和母亲说明白让她以后不要再寻舒颜的不是,可没想到事情比他想的要严重的多。
老夫人端坐在椅子上,看着为那卑微女子说情的儿子,面色不佳的道:“你这样说可有想过为娘的感受,为了个过门才半年的女子,大晚上的跑到我这儿来指责我。”
“母亲,儿子没有指责的意思,只会希望您以后莫要再欺辱舒颜,她性子软,您说话又太重,这样老是说她,她会不开心的。”林华锐恭敬道。
“她不开心,那便不要做我林家的媳妇,今日我已经找她说明了,要么给她一纸休书让她回姚家,要么就改妻为妾,她没有与你说吗?”老夫人恼怒道。
“母亲,您怎么能对舒颜说这样的话?!我不会休妻。”林华锐语气骤然变了,原本温润的声音现在有了丝寒意。
“你不休妻,那就再娶一房,让姚舒颜做妾。”老夫人强势道。她这回可不会依自己的儿子。
林华锐头一回对自己的母亲冷着脸,“我只要舒颜一人足矣,其余人就算进了林府,在我看来和府上的丫鬟一样,既不能入我的眼,更不能入我的心。”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死心眼,娘为你找了个模样身家都一等一好的女子,你就不先看看吗,那女子无论那一点都比姚舒颜强上千百倍……”
“母亲,你不用多说了,无论是你看中的女子有多好,都与我无关,我这一生只爱舒颜一人。”林华锐看着还想再劝说他的母亲接着说道:“再说了,舒颜是您为我选的媳妇,母亲,成亲这样的大事,选了就不能反悔了。”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他还要赶回去安抚心中郁结的夫人。
“我既然能选她自然能将她换了,锐儿,锐儿,你给我回来……”林老夫人见儿子假装没听到自己的喊声,不禁对姚舒颜更为厌恶,“这样儿媳留在家中只是个祸害,锐儿现在连我的话都能充耳不闻了。”
林华锐走回院内进了房间,发现舒颜伏在床边抽泣。
听到他的脚步声,又偷偷地将眼泪擦干,这些都被急忙进来的林华锐看得清楚。
“你……”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林华锐走到他的身边伸手将她抱在怀中温和道:“我知道你想劝我别和母亲闹,可这样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答应她,她要我再娶别人,可我的心里现在只能装下一个你,再也没人能进入我的心中。”
“你莫要哭泣,看着你哭我心会疼的,我不会休妻也不会娶别人。”
她仰着脸含着泪光的眸子紧紧地望着他道:“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可……母亲呢?”
林华锐低着头伸手摸着她眼角道:“母亲一向疼我,不管我要什么只要我够坚持她都会答应的,这次她也不会让我难过的。”
“我也不想你难过,若是与母亲闹得太过与你也不好。”
“你总是这样为我想,可曾有为自己想过,母亲总是凶你也不见你埋怨,每回都是自己躲起来哭。”
“我可没有躲起来哭……”她小声的嘀咕着。
果真如华锐说的那般,第二天母亲又对他好了不少,也没提休妻做妾的事情。
她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直到华锐出远门那一回。
林家的锦云阁遍布杭州,林华锐这次是到费山县处理点事情。
林府大门口。
夫妻二人依依惜别。
“夫君,出门在外万事小心,早些归来。”姚舒颜面带不舍得看着他。
“你在家中也好生照顾自己,此次去费山县确实有些远,但我只要处理完事情就尽快赶回来,不会让你在家久等。”林华锐牵着她的手道。
“嗯,我省得。”
“对了,等我归来,我带你到桃林游玩,那时正值三月,桃花盛开,那座山上的种满了桃花,风景极美。”林华锐微笑着,像是想到了两人去游玩的场景,眼睛很亮。
“那自是好的,我等你归来。”她说着,看着他上了马车,挥手作别,一直等到看不见马车的影子才返身回府。
本以为等上二十来天就能与华锐再相见,可才等了三天,自己却死了。
被母亲端着毒药按住喝了下去,她挣扎不脱那几个丫鬟的按压。
她听到母亲说‘不做妾,也不让华锐休妻,那边死了得好。’
母亲果然没有接受她,心中对她由讨厌变成了恨意,以至于要杀死她。
可是她还没等到华锐回来,她还要和他一起去桃林。
她只觉得眼皮愈发沉重,口中的血不断地涌出,她趴在地上往院门口看去。
门口并没有出现那道身影,她的双眼渐渐模糊了,半仰着的头也垂了下来,挨在地上。
她的气还未断,就听到头顶传来母亲的声音:“莫道长既然说她进了门可佑我儿身体康健,那便将她埋在这院子里。那棵桂花树她不是很喜欢吗,就埋在那棵树下,这也算是本夫人的一片好心,让她日后常伴我儿。”
她想笑,可却发不出声,眼皮愈发沉重,感觉到身体被人拖动,感到身上的越来越重,直至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