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睿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状态待在林华锐的身体内,只能看着眼前发生的事,自己的念头无法通过身体表现出来。
他看着姚舒颜被老夫人欺辱的时候,自己无法出言,而林华锐因为与老夫人的关系和本身的性格,也没有和老夫人闹僵,当然也是尽力的维护姚舒颜。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严睿看着他们的感情日益递增,心里不知是痛还是乐,林华锐是自己的前世,姚舒颜是倾言的前世,可是他见到两人的感情浓厚,耳鬓厮磨,他心中还是不舒适。
就如同那日他误会倾言时候,她说的‘林华锐是你,严睿也是你。’现在自己也觉得‘姚舒颜是她,倾言亦是她。’都是她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和她亲密。
林华锐身为林家的独自,林家是这方圆百里的大户人家,而姚舒颜不过是农家女,林家娶她进门,就是林华锐忽然大病,药石不可医治,眼看着就要一命呜呼。
一个道长上门,算得一卦,只要林少爷娶得城西姚家女儿姚舒颜为妻子,就能马上病愈,恢复如常。
当时老夫人没得法子,只将这道长说的奉为唯一的救命之方,急急忙忙的找了媒婆说亲下聘礼,老夫人虽然嫌弃姚家是农户,这姚舒颜长相虽是不错,但出身卑贱。
可是当时的情况,容不得老夫人多顾虑,下了聘礼的第二天就将姚舒颜娶进了门,也没有将婚事大办,就只是在新房内贴了大红喜字,在这林府墙内外披了红色丝绸。
就只有这过路人询问过才知道,那一日林家少爷娶妻冲喜。
便是成了亲第二天,林华锐悠悠转醒,原本就只一口气掉着的身子,这一醒来就喊着饿了。
当时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亲,躺在床上只瞧着屋内的东西都换成了大红色,还有桌上摆着的大盘干果和门窗上贴着的大红喜字,这样的场景映入眼中,他只觉得有些不解。
再一转眼珠就看到了穿着大红一长裙姿容不俗的姚舒颜,她静静地立在那儿,那些个下人挤过来她便往后一些,直到退到了最后面,他便只是一眼他便看不到身边的其他人了,心中就觉得这女子好生熟悉。
他的母亲在他身边说话他也没仔细听,下意识的喝了口递到嘴边的稀粥,感觉口中没有那份干哑不适的时候,这才抑着声音注视着姚舒颜问道:“母亲,那个红衣服的女子是谁?”他这声音还是有些沙哑,语气有些急迫和小心翼翼。
这时候的老夫人见儿子病好转了,这时候正是高兴得很,顺着儿子的目光瞧去,看了姚舒颜也是满脸笑意的说道:“这是你夫人,锐儿重病在床,总不见好转,为娘没得办法,找了一道长为你寻了这媳妇,你娶了她身上的病就能马上好了……”
母亲的在他耳边喋喋的说了一大堆,他就听了第一句‘这是你的夫人。’或许是自己总是瞧着她看,就看她将头低着偏向一边。
“母亲,她叫什么名字?”林华锐继续问道,已经将自己过于热切的目光给收回来了。
老夫人还在和他叨叨着,就听到这么一句,她的宝贝儿子问她,她自然停下自己要说的,先回他的话,“她是城西姚家的女儿姚舒颜,舒颜过来,怎么站得那么远。”又对着那边的姚舒颜招手道。
这回那些挤在前面的奴仆婢女全都让开了,姚舒颜这才慢慢走去,施了粉黛的白净小脸上有着些许怯意,低眉顺目看着老夫人和床上半躺着的林华锐。
老夫人在她走过来的时候,又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说道:“你这媳妇虽说身份低了些,可模样还算周正,也是为了给你冲喜,不然为娘定会为你寻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现在也只能委屈我儿了。”
林华锐瞧见他那夫人的小嘴撅了撅,那张小脸瞬时有了分俏皮的味道,只是一会就恢复原本的样子,母亲背对着她,没有瞧见。
“母亲,舒颜做我夫人,儿子很喜欢。”
林华锐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直的看着姚舒颜,就见她半低的头一下抬起来,睁着杏眼讶异的看着自己。
老夫人欢喜道:“锐儿喜欢就好,只要锐儿喜欢,娘也喜欢,舒颜快侍候你夫君喝粥,这得久病在床的人醒来时得先喝些稀粥垫着肚子,可不能一上来就吃那些个冷硬的吃食。”
老夫人将白瓷碗放到她的手上,说着从床边的圆凳上起身,将那位置让给了她。
姚舒颜看着手上的白瓷碗和圆凳,扑闪着大眼睛,在林华锐的注视下端着碗坐在圆凳上,又轻轻地吹着还有些烫的稀粥。
老夫人在旁边瞧着点头道:“知道将粥吹冷些,倒是个细心的,就是这礼仪规矩以后该好好学学,总不能和以前在姚家一般。”
林华锐的注意力都放在床边的人身上,压根就没听到母亲在说什么。
他不在意,姚舒颜却是眉头一蹙,只是一会便舒展开来,小心的拿着勺子喂给床上这个金贵的少爷,这个少爷感觉性子不错,那目光虽说热切可面容温和,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
她举着勺子递到他嘴边,仔细的打量着他,苍白的脸色,略薄的嘴唇,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双含情的双眸。
在目光触及那双眸子时,只觉得自己心跳漏了一拍,脸颊刷的一下染上绯红。
林华锐笑了,笑得很温和,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自己大病醒来便有了这么个可人的夫人,真是上天赐福。
见他笑,她的脸更红了,收回目光不再看他的眼睛。
这便是两人的第一次相见,一个目光灼灼,一个小心打量。
后面林家老夫人见自己的儿子身子越来越好,对着姚舒颜也愈发的不满意。
在她心中觉得姚舒颜配不上自己的儿子,可现如今儿子已经娶了姚舒颜为妻,她只能是在一些事情上找找姚舒颜的错处,一些小事变成大事,就算是无事她也会找些事儿来。
当她看不顺眼一个人的时候,就会使劲的找他(她)的麻烦,就算知道这样也不能改变什么,可一看到那个人受罪她便会好受些。
并且在发觉自己的儿子对姚舒颜越发的上心时,她心中就越发对姚舒颜不喜,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现在却一心的喜欢上一个农家女。
就在林华锐他们感情日日增加的时候,林老夫人就已经想着要为儿子重新找一个夫人,将这姚舒颜给休了。
严睿在这林华锐的身体内,林华锐做的说的他都能看见,距离他们成亲已经有半年了,这时候正是二月,院内的桂花树叶子已经绿了。
严睿能通过林华锐的身体感觉到桂花香味,他看着在为桂花树浇水的姚舒颜,原来倾言的前世十分喜爱这桂花树。
这些日子,他看着林华锐教她识字、作画、算账,为她描眉梳妆,两人感情越发的浓厚。
这时他才知晓原来倾言的会的这些都是林华锐教的,林华锐死后也是活在她的记忆中,以至于她病了还是叫着他的名字。
林家是做生意的,开的是绸缎庄子,做的布匹生意,林家的锦云阁出了杭州也是顶有名的。
自从林华锐病后,这林家的生意全都落在林老夫人的身上,这么几个月过去了,林华锐的身体好了,老夫人自然就能轻松一些,将大半的事情交给儿子打理。
若不是林家的老爷子早几年去世了,这林家又人丁凋零,她也不会让自己和病刚好的儿子劳累。
林华锐白天要出去忙生意,要到很晚才回来,每次回家的时候就会看到姚舒颜在院子的门口等着他。
他都会大步走过去,温和的笑着拉起她的手,在她的额间一吻。
时间让两人的变得更为默契,一个小动作都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接下来要做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