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言差点跪了,敢情这尊大佛真的听了壁角!
她面上忙扯出温润的笑,回答的格外直接:“草民身份浅薄,无以报答易安兄的倾力相帮,怕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惶恐,所以不愿承情。”
当真如此?
朱瑾钰眉梢微挑,目光又扫了过来:“还有呢。”
“……”这还不够吗?曲清言无语的看向一本正经看热闹的朱瑾钰,唇角抽动着硬着头皮继续回道:“草民还有些怪癖,最是不习惯与旁人同处一室,所以国子监再好,草民怕是也没办法住下。”
这理由倒是格外新奇有趣,朱瑾钰似是很满意她的说辞,微微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有人在前方开路,行至街尾倒也不算太过困难,曲清闻曲清希果然同徐奕航一起等在街尾,徐奕航见到朱瑾钰不由得松了口气,同曲清闻交代一声,就忙上了马车送太子殿下回宫。
“不是让你跟紧我,怎么还是一转身就不见了?”
“人太多,没想到刚一出门就被挤散了。”
曲清言没有提起杨建贤私下寻她一事,更没提起为何会同太子殿下一道过来,几人等来曲清鸿就坐马车回了府。
上元节偶遇太子一事,曲清闻虽没同几人过多交代,却还是一回府就去了曲文海的书房。
正月二十,国子监开始正式授课。
早在前两日曲清闻和曲清鸿就收到正式的入学公文。
曲清希在院外拦住曲清言:“四弟可是一早就知道祖父不会将荫生的名额指给你?”
曲清言没有回答,只面上的笑已经说明一切。
“四弟的气度让二哥佩服,二哥会认真去想四弟之前的话。”
许是因着一同被曲文海舍弃,曲清希对她难得的没有冷着脸也没有任何算计,这样的待遇让曲清言只觉荒唐的有些可笑。
“四弟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二哥不要说笑了。”
“是,是二哥记错了,二哥以后的任何决定都同四弟无关。”曲清希不愧是曲清言认定最适合混官场的人,只一息之间就明白他言辞中的含义。
两人各含深意的笑着,并肩进了曲清闻的书房。
“你们来了,”曲清闻勾完大字的最后一笔,起身将笔搁在青玉的笔山上,接过小厮递来的毛巾擦了擦这才又说着:“大哥没想到国子监开课会如此早,再有半月多,祖母同父亲他们就要到京,大哥怕是来不及去城外接人,只能有劳两位弟弟。”
曲清希笑着上前,“大哥又何必同我和四弟如此客气,你同三弟能进国子监这是我们曲家的荣光,曲家的未来就靠你同三弟了。”
曲清希将三弟两字咬的极重,曲清闻的视线就下意识的挪至曲清言身上。
“二弟这可是在打趣我同三弟,杜先生可是一直认定四弟的才学在我们三人之上。”
曲清希呵呵的笑着,不再这个话题上继续打转。
曲文海下了差就心绪烦乱的往回赶,他恨不能下一刻就提着曲清言的衣领去问为什么。
当今圣上正当年,身子康健。太子也早居东宫,两年前就开始协助当今圣上处理国务,按说继承大统理所应当。
可事无绝对,二皇子、三皇子乃至四皇子都与太子年岁相仿,成年后又都没有就藩,这就让太子的地位变得有些微妙。
朝野上下,除身在詹事府当差的一行人,旁的人但凡拎得清眼界放远一些的都只一心做个纯臣,曲文海初初入京更是要低调做人。
这太子亲自张口求来的荫生名额到底是个什么鬼!
为什么要赶在散朝时,当着百官的面将文书递到他的手上!
曲文海只一回想到钱疏本意味深长的目光,背脊就不由得阵阵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