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言愣愣的看着曲文海砸在她身上的入院文书。
是杨建贤?!
不对,这是荫生,杨建贤说的是捐贡。
不是他。
这个认知让她提起的心又稍稍落下一点,若真是杨建贤,她怕是只能让自己‘缠绵病榻’到八月下场。
“怎么回事?”曲文海将文书丢给曲清言就一直留意她的反应,这反应明显不像是事先知晓,可太子殿下怎么会突然关照他们曲家呢?
曲清言被发问的有些懵,她捏着那一纸文书,摸不着头脑。
“祖父,孙儿真的不知。”
她的神色不似作伪,没有被家中孙儿反手算计,曲文海烦躁了半日的心终于得到一丝平复。
“上元节那日,你同太子殿下私下里可是有所接触?”
“回祖父,上元节那日因街上人多孙儿一度同兄长走散,中途偶遇了太子殿下。”这话没有半分作假,曲清言回视着曲文海格外坦荡。
话已至此,曲文海已是彻底明悟,他怕是还没进京时就已经被对方盯上了。
当今圣上而立之年继位,至如今在位已有十余年,睿宗自继位起便勤于朝政,夙兴夜寐。吏称其职,政得其平,纲纪修明,仓庾充献,闾阎乐业,岁不能灾,可谓明君。
睿宗现在不论身体还是年纪都正当壮年,朝野上下尽在掌控,上至内阁首辅下至八品九品芝麻小官,心中都不敢生出二主之念。
曲文海刚入京去拜会钱疏本时就被他隐晦的叮嘱过,只他还是忽略了,以为只要自己处处留意就不会被对方寻到机会,却不想太子一党直接盯上了他家中小辈。
这世上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合,每日在文华殿忙于处理政务的太子殿下会特意出宫,又特意出现在几个三品官员家中小辈的聚会上,特意同曲清闻有了一番接触,又恰巧遇到走散的曲清言。
京城官场的水向来深,他一向有自知,却还是没想过刚入职就被摆了一道。
到底还是他调职入京时在朝堂中弄出的动静太大,又摆明了是阁老钱疏本一派。
曲清言面上的疑惑还明晃晃的摆着,他叹口气半是解释半是交代:“这是太子殿下特意为你开出的荫生名额,又特许你入院独居,这份天大的恩荣你需当牢记在心。太子是一国储君,敬当今圣上便是敬太子,你可以明白了?”
曲清言心中一凛,郑重的点了点头。
第二日就要开课,曲清闻同曲清鸿二人已是先一步去往国子监,他们新入学还需办些手续。
曲文海在下差回府的路上就已派人给曲清闻送了消息,曲清言这边捏着文书,交代着千山收整了换洗衣物及书册就快速的往国子监赶去。
国子监位于集贤街,临近安定门。
槐荫夹道,行至近前就可看到国子监大门两侧牌楼彩绘,马车停在集贤门外曲清言下车就见曲清鸿以等在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