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香见了裴太太的动作,知道她听进了自己的话,暗自松口气,说实话,她并不想把对方逼到绝路,她只是想让他受到该有的惩罚。
虽然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是江氏,但是怀慈当年只有十五岁,明知道怀慈不愿意,多次逃跑未果,他居然能下死手去鞭打怀慈,并把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关押起来蹂躏了半年之久,这样的人也是跟江氏一样,没有一丁点人性可言的。
也合该这个裴春霖倒霉,正好屁股不干净,如今撞到了阿克敦的枪口上,这会又想利用这件事情威胁怀慈和阿克敦,麦香就算想放过他,阿克敦也是不能答应了。
只是麦香不想选择一条两败俱伤的路。
“哼,我们老爷再不济也是一个发配,也不至于祸及性命,与其这样在牢里死等,还不如跟你们博一把,我想,二奶奶总不至于让你丈夫十年的寒窗苦读一朝都化为泡影吧?”裴太太思忖片刻,冷笑道。
“这人怎么过不是一辈子?不做官,可以经商,不经商可以做地主,只要手里有银子,这种日子更快活逍遥。当官的目的是为了啥呢?我想裴太太肯定不会告诉我,裴大人是为了想为民做主吧?既然裴大人做官的目的是为了那黄白之物,我们家如今也不缺那东西,裴太太以为我们还会稀罕那功名吗?实话跟你说了吧,我相公当初念书的目的,就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了让万家的长辈们看看。他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
“哼,二奶奶大概不清楚,还有一个人,恐怕更见不得你们好吧?”
麦香自然明白对方说的是江氏。只怕这江氏和这裴太太私下已经勾结起来,想着怎么算计麦香和怀慈,只是江氏这么做,难道真的不怕万家把她休了?
看来,有必要把万志高这张底牌掀给江氏看看,麦香倒是有些期待。她听到这个消息会有什么反应,只是这样一来,似乎有些对不住万志高。
麦香正纠结时,裴太太看出麦香的不虞,说道:“如果二奶奶答应我的要求,我就配合二奶奶演一出戏,替你出口气,如何?”
“这就不必了,裴太太的要求我做不到,有些强人所难。”
麦香不想跟对方谈下去。只怕这个裴太太,在江氏面前也是一番这样的话。她可不想跟这样的人同流合污,想收拾江氏,麦香要凭着自己的本事。
这一场见面,两人并没有达成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倒是怀慈从礼亲王府回来。又带回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怀慈以前的书院,知道那个因为断袖而打架闹事被开除的万志远就是今科的探花郎万怀慈,居然闹了出来,也不知是谁在书院门口写了一首打油诗,立刻引起了轰动,这件事情传到了京城,据说那个排名二甲第一的学子正在鼓动其他的学子们联名上书,要求罢免怀慈的功名。
“我怎么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是那姓江的女人搞出来的,没准那裴太太也插了一脚。”麦香 说道。
“和我想的一样,只是没有证据。我已经找人去查了。”
可惜还没等怀慈查到一个结果,皇上便宣怀慈进宫了。
而麦香,也被老爷子喊去了上房,万承耀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祖父,相公当年就是被人冤枉的。这些事情很容易能查到是谁做的,只要把当年那个真正闹事的人找来,就能知道是谁收买他的了。”
万宝财一听,便知道麦香指的是谁。可是说实话,他不大相信江氏能有这么大的手笔,她只是一个女人,那会还在乡下,江氏也不大出门,平时也是打理下家务,女人都爱贪个小便宜,克扣点银两啥的他信,可是能买通外面的人去陷害怀慈,万宝财还真是不愿去相信。
麦香看出了万宝财的疑问,想了想,说道:“相公当年之所以执意要离家出走,就是因为他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灾难在等着他。小时候的经历就不说了,就说他离家前两年的事情,从丫鬟爬床到被当礼物送出去,好容易回家了想好好念书寻个出路,又闹出一个断袖斗殴被开除了,他实在是害怕了。这个家对他来说没有一丁点的温暖和安全感,惹不起总能躲得起,所以他宁肯在外面吃糠咽菜,从最苦的学徒做起,好歹不用时刻提防人害他。”
麦香的话像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万宝财的脸上,他无力地坐下来了,事实摆在面前,他还能心存什么侥幸去维护她?
“对了,祖父,我正想跟你们说说,这几天我们打算搬走,横竖东西我们也送过去不少了。还有,如果担心影响到万家的名誉,我们分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