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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放榜的日子越来越近,这府里不论是主子还是下人,都弄得紧张兮兮的。
“姑娘,您说咱们四公子会不会中呀?”青陵本来是在做着手里的针线的,突然就抬起头来问道。
福毓正在练字,写的是王维的《终南别业》中的那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听到青陵一问,一个不留神,一大滴墨水滴在纸上,一下子渲染开来,她皱了皱眉,这一张纸,毁了。不过想到自己的字写的并不好看,叹了一口气便罢,然后将笔放了,走到一边的铜盆边上净手。
“我如何晓得,我要是有说谁中就谁中的的本事,那四哥无疑是解元了。”她淡淡笑道,要是真有这个本事就好了。
再者,她心里倒是不奇怪的,前辈子四哥就考的不错的,她对这事,不期待也不排斥。
说起四哥,她倒是想起张姨娘来了,上回她差人送了东西过去,只过了几天,张姨娘还亲自过来道谢,那时候已经足三月,小腹微微隆起,面上柔和,看起来也叫人不讨厌,说话声音细细柔柔地,较吴氏多了不知多少风情,那也怪不得二叔对这个张姨娘护得是这么紧了。
现在,张姨娘应当是有快五个月的身子了,身子也渐渐重起来了,福毓也只是奇怪,这吴氏倒是没有闹出什么事儿来,这张姨娘听说是好好的。昨个儿二叔回来,听说是同吴氏吵了几句,具体吵了什么,关起门说话,也没几个人知道,在场的又都是吴氏的人,自然不会将话往外头传了,晚间二叔也没歇在吴氏那儿,而是去了怀着身孕的张姨娘那儿去了,这可是打吴氏的脸面了。
福毓对这位张姨娘倒是不熟悉,这张姨娘先后为二叔生下一子一女,那女孩儿正是国公府的庶长女,虽然是个庶女,但是占了个长字,再加之府里头又是哥儿居多,这整除是愈发的疼爱,吴氏这好不容易熬到这个女孩儿出嫁了吧,哪知道这张姨娘又有了身孕,这吴氏不气才怪呢。
晚间的时候,青佩送了东西回来,顺便说了几句。
“七公子已经好了不少了,就是手上留了一块疤不见好。”
这病了许久,总算是好了些,福毓心中念了句“阿弥陀佛”,“手上留了疤倒是不要紧。”她说道,男孩儿嘛,这些也不打紧的,只要好了就是好事儿。
“七公子还说了,过两日就来看姑娘。”
想到敏哥儿稚气的面庞,她面上渐渐地浮现了几丝笑意,前辈子,她做出那等天打雷劈的事儿,母亲死后,敏哥儿便慢慢同她不亲近了,这些她都是看在眼里的,不论是二哥还是敏哥儿,还是祖母还是父亲,这些人都在怪她,也在恨她,这些她都是知道的,只怪她当时被猪油蒙了心,一心想着的都是顾怀城,哪里会想到其他的?
“倒是许久不见他了。”她笑笑,心中的烦闷便一扫而尽了。
这吴氏和二老爷吵架的事儿,一下子就在府里传开了,有人说是吴氏嫉妒张姨娘,也有人说吴氏给张姨娘下药,各种说法,众说纷纭。
很快就传到了静养身体的严氏那儿去了。
“你是主子,就该做个主子的样子!”严氏哼了几声,这下人就爱嚼舌根,说的话也是难听极了。
吴氏缩了缩脖子,细声说道,“是,儿媳知道了。”
相较前两日,她面容更加憔悴了,右脸微肿,不难叫人看的出来,那是被人打的,至于是谁人打的,那除了二老爷还有谁?
“知道!知道?”严氏眼神一凛,像是两片刀叶一般,刺的吴氏心里害怕。
“知道还闹出这样的事儿?张姨娘是个什么身份?她肚子出来的就不是老二的种了?还是会抢了你儿子的位置不成?”严氏这一气,说话也难听起来,这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既然选择嫁进大族,那早就应该知道这些的,而不是现在闹出这些事儿来。
“母亲教训的是!”吴氏埋着头,下唇紧咬,她哪里知道二老爷真的会出手打她,这不是让她气的,让她气的是,二老爷打完了她就往张姨娘那儿去了,这才刚回来,就歇在一个姨娘的屋子里,这让她这个妻室情何以堪?
“罢了罢了,你们自己清楚就好了。”严氏摆了摆手,边上的晚玉连忙给她揉着太阳穴。“你是正室的位置是无人动摇的,你莫非还怕一个妾室不成?”
“可是,二爷他一回来就在张姨娘那处留宿,儿媳实在是......”说到动情处,吴氏便拿着丝绢抹眼泪、
“这男人那个不是这个样子的?”严氏被她哭得心烦,“下去下去,省的我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