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谦让后,大空重新又坐下,话题又被拾起。
男人们在正厅里海阔天空,赵氏和徐氏她们几人在客房里磕着瓜子聊天,倒也清闲自在。
七朵与她们说了几句后,就一人先出了客房,上了楼,打开窗户,搬了凳子坐在窗前,看着夜空发呆。
不时有鞭炮声传来,正厅里的欢声笑话不时飞入耳畔。
她的眼角渐渐湿润。
过年了,不知爸爸妈妈他们是不是也在过年,今年少了我,他们会不会像往年一样的开心。
爸妈,我好想你们,你们好吗?
爸妈……
真是每逢佳节倍思亲,平时还好,每到过节全家团圆之时,她就特别的想念爸爸妈妈!
七朵的泪不可抑制的夺眶而出,趴在窗台伤心起来。
这种想念亲人,却又与亲人属于两个永远不可能相见的世界,这种痛苦,撕心裂肺,深入骨髓深处,令人痛不欲生。
她瘦削的肩头不停的抖动着,心疼如刀绞。
就在她伤心的快要窒息之时,传来了敲门声,紧接着是六郎的声音,“三姐,你在里面么?三姐,我是六郎!”
七朵十分费力的从窗台上抬起身子,用袖子抹了几下眼睛。
过了半晌,就在六郎以为她不在屋里,准备离去时,房门才吱呀一声被打开。
“六郎,怎么了?”七朵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三姐,你在呀,你哭了?”六郎看出了端倪来,小眉毛像大人一样拧了起来,“是谁欺负你了?”
“没有人欺负我,傻六郎,刚刚被一只虫子迷了眼睛。”七朵十分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捏了捏六郎肉乎乎的小脸蛋,寻了个借口。
“切,三姐,你撒谎都不会,天这样冷,哪儿还有什么虫子。你不说就算了,我也不问,走,我带你去个地方。”六郎用鄙视的眼神瞪了眼七朵,然后拉着她的欲走,但还未迈步,又道,“天冷,你将楠哥哥送你的披风穿了,可以御寒的。”
“我们去哪儿?”七朵好奇的问。
“去了就知道,快点儿进屋去穿披风。”六郎将她推进屋子,见她不动,竟然主动走向衣柜,准备为找衣服。
“等等,我自己来拿,你不知在哪儿。”七朵想到温修宜送的披风还在衣柜里,忙制止了六郎。
七朵想看看六郎到底想干什么,就穿了披风,随着他一起下楼。
六郎带他往院门口走去。
还未走近,她就瞧见院门口立着一道挺直的身影。
是沈楠那小子!
七朵一眼就认了出来,其实也该猜到是他。
“怎么了?”走近沈楠,七朵好奇的问。
“你的声音怎么了?”沈楠不答反问,听她的声音分明是哭过,这让他十分担心。
但见七朵穿着他送的披风,心里又甜似蜜。
“我三姐被虫子迷了眼睛。”六郎在一旁促狭的说道。
七朵狠狠瞪了眼六郎。
六郎咧嘴,“楠哥哥,你和三姐出去玩吧,外面好冷,我就不去了。”
话一说完,这小子就像兔子一样跑回了正厅。
七朵恨不得将他抓回来狠狠打几巴掌,臭小子,人小鬼大。
“走,我带你看好东西去。”沈楠唇微抿,既然七朵不愿意说为何而哭,他也不强求。
他向七朵伸出修长的手指。
“我自己走吧。”七朵拒绝了他的手。
她脸皮薄,可不好意思与他手牵着手。
“路上雪滑得很,要是你摔着了,我可没办法向伯父伯母交待。”七朵脸皮薄,沈楠脸皮却厚实着,强行拉了她柔软的小手,眉头又拧了下,咕哝一声,“怎么这样凉。”
七朵本想挣脱他的手,可是自己的手的确太凉,他掌心的温暖让她有些不舍。
在她微怔之间,沈楠已经当先迈步往外面走去。
她只好跟上。
沈楠牵着她的手,二人也不说话,脚下只有‘咯吱咯吱’的踩雪声,像优美动听的音符。
有暖暖的温情在寒冷的雪夜中悄悄滋生,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