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德银自然一口答应,真的谁也没告诉。
当然这个谁指得是其他兄弟,不包括杨氏。
但这些年来,无论发生何事,谭老爷子都不舍得动那笔银子,包括六郎得了重病快不行时,他依然不舍得拿银子出来。
因他知道这些银子是死物,用一两就少一两,不会再生出新的来,故不舍。
而如今,他照样不舍得拿出来救三桃!
赵氏恨恨的剜了眼杨氏,骂“老二媳妇,你别在那儿信口雌黄,你就喜欢满嘴喷粪胡说八道。这件事闹到今日,还不都是你与老二两人造得孽,还好意思来向我们要银子。
之前我和老头子十分相信你和老二两人一心为这个家,不会藏私,谁知林家的聘礼你们一下子就贪了五十两银子和二十亩田契,这样一算,这些年你们两死东西不知道藏了多少银子,这笔账我们还没找你们算呢。
现在想想,上回七朵说得那话是真的,人家给了老二五两银子酬金,老二结果就拿了那点儿破鸡蛋来糊弄我们。
你要是想救三桃,那就去救,不想救的话,那就让林家将她带走,我们管不了这些。”
经了谭德银夫妇私藏聘礼一事后,她是怎么也不信谭德银家没钱。
就算谭德银他们无钱,她也不会拿银子出来救三桃。
这与当初不救六郎的道理是一样。
除非现在出事的是谭桂花,她才可能拿银子换谭桂花的平安。
谭老爷子也说,“老二媳妇,谁说我们有几百两银子,这银子难不成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你这话说出去也没人信。
你娘说得十分对,林家这门亲事,要不是你和老二见银子眼开,编了那些假话去骗你娘,我们会与林家定亲吗?会有今天这些烂事吗?
现在人家相中三桃,那是上天给的报应,你们造得孽,就得自个儿去承担。
我们也不希望三桃被林家人带走,眼下只有想办法去筹银子。这样吧,三郎,你赶紧去县里找你大姐大姐夫,他们认识的人多,相信借个几百两银子没问题。”
杨氏顿时浑身冰凉。
以前谭老爷子与赵氏不救六郎时,她还曾兴灾乐祸过,更在一旁落井下石挑拔分了家,总想着那些银子少分七朵家一份,她家到时就会多得一份。
没料到,今日同样的悲剧发生在她自己的身上,才深刻体会到深入骨髓的寒。
她错了,只要牵扯到银子,在谭老爷子夫妇心中,家中儿孙的份量都是一样的,不会特别的喜欢谁厚待谁。
“爹,娘,你们当真如此绝情,眼睁睁看着三桃去受死而不闻不问吗?”杨氏咬牙切齿的问。
“老二媳妇,你说错了,不是我们不闻不问,而是我们两个老的能力有限。你要是不想让三桃有事,还是赶紧去县里吧,林家人要是等不及,到时你可别后悔。”谭老爷子正色应。
说话完后,他立马起身背着双手离开东厢。
赵氏也紧跟着离开。
三郎恨恨的看着爷Nai的背影,双手紧紧攥起,对杨氏说,“爷Nai果然是狠心,当初他们不救六郎,我还以他们是真的没银子,现在才知,在他们心中,人命根本不及银子重要。
娘,我们还是别指望他们了,我去县里找爹和大姐大姐夫吧,不然三桃可真的没救了。”
杨氏流着泪点头,“眼下也只有这样了,你快去快回,三桃的性命可就全靠你了。”
三郎认真点头,然后与杨氏一起出了东厢,征得汤胡的同意之后,三郎赶着牛车快速向县城驶去。
正在谭大梅家养伤的谭德银听说此事后,气得差点儿从床上摔下来。
“怎会这样,他们那群混蛋,怎么不去抢二霞,反而跑去抢三桃,他们是瞎了眼睛嘛?你爷Nai难道也不说话吗?啊!”谭德银瞪着眼睛怒骂。
“爹,先别说这些,人家还等着银子呢。”三郎皱眉。
他心里也在想着,要不是父母无良,事情也不会闹到今日地步。
“他们还想要银子,门儿都没有,大梅,你赶紧去找红雷,让他带人去将三桃救出来,将那群混蛋给抓进大狱去。”谭德银狠狠啐着唾沫,并对谭大梅吩咐。
谭大梅却摇头,“爹,事情哪儿有您说得那样容易,二霞与林家定了亲,人家林家上门来娶媳妇也是天经地义,红雷哪儿有权随便抓他们。”
“那依你所说,我们还真要给林家几百两银子不成?那不是要了我老命吗?”谭德银眯眸。
“爹,您先别着急,我和三郎去找红雷,看他有什么好的办法。”谭大梅安慰谭德银。
谭德银点点头,只得让三郎随谭大梅去找王红雷,他双腿伤势未好,依然无法下床。
谭大梅带着三郎去衙门找王红雷。
王红雷正准备出去,见到忽然到来的妻子与三郎,吓了一大跳,暗呼好险。
听三郎说了事情经过,王红雷眼睛滴溜溜转了几转,想到一个主意,带上韩大少一起去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