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心中已有了成算,又何必问老臣。”
司马错道:“当若大举进攻楚国,必然为齐韩魏所忌惮,如今看来赵国虽然于我同盟,但却离心离德,确实需要先好生拉拢一番。最好能鼓动赵攻打燕国,如果不但双方互相照应,也都有所得,同时还能扰乱齐国的视线,让我们更有胜算,如此才是稳妥的办法!”
都尉墨将军却不以为然:“子横将楚东五百里地许诺言齐国,如今我们攻楚,当然要邀请齐国一同瓜分楚国,相信齐国定然不会拒绝,如此一来,一面向韩魏用兵防止他们和我们抢夺楚国,一面和子兰相约进攻楚国,如此一来,拿下楚国膏腴之地,又有何难?司马先生学究天人,但也太过谨慎了些罢。”
有人赞同,有人却笑而不语。
都尉墨曾经是中原消失的胡人后裔,被墨家收养,从小便没有名字,人称小墨,因为他的师傅迁徙到秦国。最终墨家许多人离开了秦国这个不能实践学术理想的地方,而他确留了下来,在行伍中继续生活,成为了一名地位崇高的秦国大将,他掌管着咸阳城的南大军营,手中掌握这近三千锐士,这是秦国锐士的三分之一。都尉墨善守,这秉承这墨家的优势,因此秦国的咸阳城防交给这样一个非族姓的大将,秦国上下都很放心。虽然他的并没有单独参加国任何一场对外大战,但他的能力依然为众人所认可,同时,在朝堂上,他也能够代表许多人的想法。任何一个秦国人,心里都装着开疆扩土的欲望。而这个欲望,也能化为最直接的东西,土地,官爵,荣耀,幸福。
秦昭王笑着道:“都尉稍安勿躁,凡是未虑胜先虑败,此乃是司马卿家的习惯。稳妥为上,步步为营,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这个臣自然是明白,但战局稍纵即逝,若不抓紧,想要再有这样的机会,那便不容易了。”都尉墨不以为然道:“时间拖得越久,能看清局势的人就越多,如何招架和应对,变化就更加难以应付。为将者重在谋略,审时度势切中要害,在能让问题变得简单的时候入手,才是取胜之道。”
秦昭王眼中一亮,显然领悟了些什么。
司马错叹口气:“都尉所言不无道理。如今局势纷乱复杂,老夫有些力不从心啊。但若要此战多一份保障,必需让赵国的太多变得更加明确,至少,赵国应该答应出兵燕国。”迟疑片刻,他才道:“若是有什么差错,损失定然不小啊。”
秦昭王站起身来道:“寡人决定,撤去田文右丞相一职,立之为客卿,食邑不变。”
“大王不可!”一位大臣立刻反对道:“如此一来会惹怒齐人,恐怕局势有生出变动来,于我大计不利啊!”
“齐国反应不的而知,田文如此一来必然对我王有怨恨,此人在山东地位特出,曾经一手组织齐国合纵攻楚,势力非同一般。若此人离开秦国,又将成为一大祸患。臣以为,应当将其囚禁,以防不测。”
“可如此一来,齐国….”
“杜大夫多虑了,孟尝君被齐王三番五次催促才来到秦国,这就说明把他留在秦国,是齐王的意思。”
秦昭王向司马错望去。后者道:“没有孟尝君,合纵一盘散沙,一年之内,难以对我秦国有所以影响。”
“这就够了!”秦昭王兴奋的将长袖甩到身后,大声叫道:“拟旨,孟尝君田文勤于国事,积劳成疾,寡人甚怜,感其诚,同意其辞去相国之职,于家中休养。都尉!”
“臣在!”
“派你的人守护孟尝君,任何人不得随意打扰孟尝君修养,否则,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