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眼一看,见节南站在青龙刀上,踩着刀杆,又是一式毫无花样的杀剑,甚至比刚才慢了不少。
这要是一般对手,大概会轻瞧这一式。
扎那却不敢小瞧。
蜻螭是一柄三尺三软剑,软剑的剑光常游移,所以节南的剑式以发挥蜻螭的柔韧,化为幻妙,令对手看不清实剑为主。
然而,此时蜻螭清清楚楚刺过来,但剑身竟然暴长——
扎那弃刀,往后退。
他退得已经很快,却还是觉得肩肘一疼,低头看去,见肩甲和胸甲的接缝处鲜血直流。
浮屠铁甲,并非天衣无缝。
显然,桑节南十分了然,一剑刺中浮屠铁护不到的地方。
还有她的直剑,也不过看着没有花样而已。
五年来,他在大蒙培养自己的势力,抬高自己的地位,让扎那这个名字被各部首领欣赏看重,忙得头头转,但满足于每日一个时辰的武课,而今日和桑节南对招,他才发现自己原地踏步的同时,桑节南的功夫却精进千里。
高手对决,一招可定胜负,他已然输了这场。
尽管,他并不需要在武功上胜她。她是九品县令夫人,他是大蒙王爷,不用争江湖地位,今后,一个越走越高,一个越走越远,到死都碰不上了,可他骨子里就不喜欢输,尤其还是输在曾经的手下败将手里。
扎那心里的滋味就甭提了,憋足一股气,拔出腰间弯刀,“再来!”
“你不是我的对手。”扎那能看清的胜负,节南当然也看得清,一针见血。
扎那一刀劈去。
节南借着挡刀的那一下子,往后飞退,蜻螭往雪地急速挑起几面雪屏。
扎那只觉视线一片模糊,第一反应就怕节南偷袭自己,立刻将弯刀正反手抡得虎虎生风,护住自己周身。然而,等眼前的景象重新清晰,却见桑节南已落到她的坐骑上,喝驾一声。
“哪里跑?”扎那好胜心起,这会儿争得是意气。
节南笑声朗朗,“扎那殿下,还是王爷,还是啥,看看你身后。”
扎那急急停下,往后一看,不禁双眼撑圆。
至少两百只兔子,身穿雪色风袍,趁自己和桑节南比武时,将他三十多名亲随从马上拽下,腕上劲弩对准着他们的脑袋,只待人一声令下。
马背上那些剑客,已经被全部救下。
“什么时候……”扎那吃惊。
节南率赫连骅等人骑过去,与大部队会合,“我今晚带了四百人,刚刚走了一百多,你自己算一算。”
雪地设陷阱,又快又好。
节南举起手,兔子们手臂一抬。
“住手!”扎那知道,桑节南关键时刻下手从不留情,但这三十多名死士却得之不易,他因此冷喝,“领头的女人还在我手上。”
“宝樊?”节南连忙看向那些昏迷不醒的剑客,果然不见纪宝樊。
“扎那,你敢伤她分毫?”纪宝樊不仅是她的好友,还是赵大将军的后人,若在这里出了事,要她如何同纪家人交代,如何同干娘交代?
“人好得很,不在这儿,不过只要你放了我的人,我自然也会放了她。”还好,他留了一手。
赫连骅呸道,“信你才怪!”
扎那不理,但看节南,“她是北岳剑宗宗主的外孙女,又是江陵首富纪氏大小姐,虽说我并不怕他们,可也没必要为自己多竖一群敌人。我说到做到,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等我安然返回大蒙,自会放了她。”
赫连骅再呸,“还安然返回?敢情你觉得大今赢定了?还指不定呢!”
节南敛紧眸瞳。
这时,山坳口火光隐隐,扎那的主部追来了。
扎那听到动静,回头看看,再转回来,冷盯节南,“不管谁赢,我大蒙只是看客,不会参与大今南颂的两国纷争。我向鹰神发誓,她若在我手上出事,我以命相抵。”
吉平听马蹄声湍急,也不禁开口催,“山主。”
节南银牙一咬,“扎那,记住你的誓言,否则任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你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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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子我觉得,还是啥都不说了,今日一更三千字,大家明日再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