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他试着夸一下,并准备接收十二郎的杀气。
想不到之前把王泮林的赞美统统归为刻意羞辱的王楚风,这回不但从容,还能谦虚,“食材太少,只能将就弄。”
王泮林一抬眉,反应很快,“小柒夸你了。”见王楚风瞪来,他了然笑笑,“那对姐妹个性不同,却都不拘小节,不羁风流,目光独到,具大智大慧,而且天地不怕。”
一直不知如何劝十二郎坦然的方法,直到端午那日,这人一见柒小柒,就跟蜜蜂见了蜜似得,乖觉绕在人家姑娘前后左右,王泮林才想到,一个爱吃,一个爱做吃的,说不上天生一对,倒也挺契合,所以这回把十二诱过来了。
一诱就出,而且看这时十二的变化,王泮林心头一动,却没再说什么。
动情容易,动心容易,说喜欢也不难,说生同衾死同椁也不难,但明明那人在眼前,触手可及,却恐慌失去,噬骨噬心之痛,令他望而生畏,又让突如其来的巨大贪念淹没。
怎能如此?
他好不容易才学会得过且过,视功名利禄为粪土,今朝有酒今朝醉,生死自有天命管,要走走,要留留,现在却因为那人,想要庸庸碌碌求她比自己长寿,想要汲汲营营谋她比自己福禄,而万一她轻松撒尘,却留他生不如死!
原以为两人在一起,对自己好处多多,一劳永逸,人生好乐趣,却陡然发觉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得之失之,他会变成贪生怕死之辈,且一生要为对方受尽煎熬,时时会像今晚,再不能任性自在。一旦踏出那一步,他就要为桑节南而活,而且也会强求桑节南为他而活。
怎能这么痛楚——
王泮林想着,反笑出来,看得王楚风莫名奇妙。
“报!东南方有船三只,往我们的船驶来!”
王楚风惊道,“会是什么人?”
王泮林却轻松得多,仿佛早已料到,“应该是玉家军的水船。”遂指着水道图让李羊停船,又让吉平通知船上所有人戴好兔面,架弩上箭,并且请毕正等人上甲板。
王楚风已知这条船怎么弄来的,听王泮林大有和玉家军面碰面之意,立刻反对,“九哥万万不可,这船上虽多好手,但敌众我寡,不宜正面迎战,还是趁远绕开,早点弃船得好。”
王泮林摇首淡笑,“哪来的敌人?分明是兔帮助官军接回我南颂大匠,击退江湖败类长白帮。”
王楚风半懵半懂。
两刻左右,李羊来报玉家军的船只有二百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