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泮林高声道,“连大当家,别忘了你还有客人要招待。”
连大当家猛回头,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长吐一口气,侧身往门旁让了让,“好,我说话算话,九东家请吧。”说好这话,眼珠子朝节南身上凸瞪一记,“也怪我没打探仔细,不知九东家手下还有这么了不得的剑童。”
“好说。”王泮林走过节南身旁时,居然还对她一眨眼。
节南差点又翻白眼,心想打赢的是自己,他王泮林得意什么鬼?
书童也过来了,刚想伸手拽节南袖子,却不料袖子突然缩了上去。
“有话可以用嘴说。”真当她泥人啊!谁都想来捏一把!
书童暗道不愧能耍剑的人,动作好不灵敏,“我是想让你别傻愣,跟紧公子。”
“我还是离他远着些得好,免得失手——”一刀鞘劈了王泮林。
谁知,虽然进了岛,连大当家仍不请王泮林到有屋顶的地方坐,一杯茶都舍不得,直接带着走过那片宁静的岛居,来到一大片梯田下面。
节南不懂茶树,只觉满月夜色中冒出来的新绿嫩尖很灵跃。
“就少报了一成。”连大当家小心摘下一颗茶尖,放在掌心让王泮林看,“是我前两年改良的品种,今年似有收成,但还不确定茶味,所以才没敢多报。”
王泮林拿着看了闻了,“香气倒甚过往年。”
“闻香还要泡得出香,又不知清明雨季会不会早到,也不确定春雨对改良品种的影响有多大。”
连大当家说得一本正经,节南听得无感,但看王泮林点头,又若有所思的表情,还以为这位是懂茶的行家。
王泮林拈着那颗茶尖半晌,“茶叶和庄稼一样,要看老天爷的脸色,收成本来就不好估,也怪不得大家总要少报两三成,哪怕司天监说风调雨顺……”
连大当家眼中露出喜亮,“就是说——”
没等他一个啊字蹦出来,王泮林就走上梯田,蹲身拔出竖在梗边的一块小木牌子,对着月光看完,又给它插回地里,然后又上一阶梯,拔另一块木牌子再看。
每棵茶树下都插这么一块小木牌,写着南一一,南一二,诸如此类。
节南虽然完全搞不懂这位公子想干嘛,但察觉连大当家的眼神变了。
“九东家,我带你去东坡贡茶场瞧瞧。”干笑着,连大当家要去拉王泮林的胳膊肘。
“剑童。”王泮林道。
节南手里那柄旧剑压住了连大当家的手背,几乎同时。
王泮林蹲在那儿,双手搁膝盖,侧着脸向上瞧看连大当家,微笑,“你家茶树怎么不跟你的姓?”
连大当家目光闪又闪,声音发干,喉头滚动,“九东家说笑,我连家六代住在岛上,岛上一根野草都姓连——啊——除了已让官家征收了的。”
王泮林但掏了一会儿袖子,从里面拿出一卷纸来,递给节南,“剑童,给连大当家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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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来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