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禅院回到寮房,白氏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等着谢涵,谢涵不紧不慢地用热水泡了个澡,然后再穿上衣服,拿起一本书坐在床上看了起来。
高升是下午申时才到的,待所有人都上了马车,高升走到了谢涵的马车前,说顾琦并没有把顾家的人都带走,留下了几个婆子和几辆骡车,当然还有赶车的汉子,说是嫌他们走得慢,怕耽误了他的行程,让谢涵明天春天回幽州的时候一并带回去。
“我伯父他们怎么说?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去?”谢涵可不想白白养这么多外人。
尤其这里面还有一个方氏的娘,谁知道顾家打的是什么主意。
高升听了一笑,“小姐跟小的想一块去了,小的就是不敢做,需小姐拿定主意。”
他虽然是一个管家,可也不好越权处理主家的亲戚关系。
“知道了,我会给外祖父外祖母修书一封,禀明实情的。”谢涵点点头,放下了车帘。
回到家,谢涵先去见的奶娘,奶娘说顾琦是昨儿早上辰末进的家,进家洗漱了一下换了身衣服便来找她,让她准备谢涵的几身换洗衣服,奶娘不知底里,倒是也给收拾了几身。
拿着衣服,顾琦很快又出了门,两个时辰后又回来了,黑着脸把她收拾的那个包袱又还给了她。
谢涵一听顿时一阵后怕,她明白了顾琦的意图,顾琦是想直接把她抢回京城,只要她在顾琦手里,高升几个还能不听话跟着立刻回京城吗?
可是话说回来了,谢涵就不明白了,顾琦凭什么笃定她跟着他回了顾家之后就会乖乖听话把父亲的秘密说出来?
还是说顾琦其实要想威胁的其实并不是她,而是高升?
“小姐,到底出什么事了?我看二舅老爷今儿上午说是回京城了,他该不是想带着你一起走吧?”奶娘也猜出了一点实情。
“可不就是这个意思,幸好那会碰到了皇上。”谢涵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还是有点后怕。
这是亲人吗?
从自己的院子出来,谢涵去了春晖院,没有看到方氏,倒是看到了红芍在屋子里做针线,从红芍的嘴里,谢涵知道方氏去看她母亲了。
谢涵听了什么也没说,自己爬到拔步床上,床上的被褥已经拿去烧掉了,只剩了一个床架子在,谢涵摸了摸床架,坐在床板上默默哭了一会,然后下床进了父亲的书房。
站在书架前,扫了一眼父亲的藏书,谢涵的目光落在了墙上的那些字画上,父亲酷爱字画,江南又是盛产文人雅士的地方,因而父亲的画里有不少珍品。
谢涵看了半天,发现少了一幅顾恺之的《水鸟图》,这是父亲最喜欢的一幅画,同时也是家藏最珍贵的一幅画。
谢涵刚要出去找红芍问问,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幅《水鸟图》显然不是临时拿下来的,因为原来挂《水鸟图》的地方已经挂上了一幅字幅,只是以前谢涵没有留心而已。
细看一下,这幅字是父亲的笔体,写的是一首李商隐的《无题》,
“飒飒东风细雨来,
芙蓉塘外有轻雷.
金蟾啮锁烧香入,
玉虎牵丝汲井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