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这扇又不锈钢制成的门死死紧闭,连个搭手的地方都没有。
像市医院这样大型的医院,为了方式情绪激动的某些家属冲进去干扰医生们的抢救,手术室大门的构造必定格外牢靠:全钢制作,整道门严丝合缝并无把手,而且只能向外开启,外面的人就是力气再大,也没法从外推开。
而外面的人想要进门,就必须在门禁系统输入密码,或者是让手术室内部的人,打开内部的三道电子锁才可以。
当然,这些已经连最基本的智能都不具备的丧尸,必然不会使用密码锁,而且,手术室内部的活人,也不会打开大门。
杨非长长舒了一口气,伸手把横倒在手术台旁边,已经被爆头后抽去了蝶鞍素的三头丧尸,用无纺布的一次性床单裹好,扔出窗外。
他冷冷看着那三具尸体重重着地,溅出大片血肉花朵,只是冷淡的拧水洗手。这座新兴城市的医院有水井,有太阳能供电装置,手术室的水龙头还能放出清水来,一点都不奇怪。
他把找到的酒精炉点燃,面无表情地从背包里掏出方便面,矿泉水,然后把整块的面饼均匀的掰碎,小心翼翼地放进形同腰果的医用浅盘内。
酒精灯的蓝色小火焰,舔着浅盘的底部,矿泉水在被渐渐加热。差不多一刻钟过后,杨非把方便面的调料加进已烧开的浅盘内,顿时,这间十平方左右,几乎是全封闭的手术室内,立刻充满了诱人的香味,把原本浓重的消毒水,丧尸的臭气都完全掩盖了。
墙角处,突然传来低沉地谩骂声。
杨非木然地转过脸,神情冷淡地往那个方向望去:那里有两个浑身是血,并被白绷带五花大绑的正常人类。其中一个十七八岁,身材矮小四肢短粗。虽然醒着,可这张还很稚嫩的脸充满了恐惧;另一个二十出头,体格分外魁梧高大,面皮黑黝黝的,相貌也绝对算得上丑陋。
时下,这个男人分外恼恨地望着正在煮面吃的杨非,扭动着身体粗声大气地叫骂。
杨非脸上呈现出一种迷惑——因为他听不懂对方乡音浓重的话语。不过,从男人愤而皱眉,双眼瞪圆的憎恨表情看,这厮不大可能说出什么好话。
不过对付这种人,杨非有的是办法。
立时,他将目光平静地回望过去,露出一丝桀骜又略带嘲弄地笑容:“真是忘恩负义,如果不是我把你们两个从车里拖出来,你们不是被烧死炸死,就是被那些丧尸吃掉。”
说这话时,杨非的声音平静冷淡,听不出任何情感变化,那个男人恶毒的咒骂在他面前,不过是路边野狗的吠叫。他转回头,不再看这个出言不逊的男人,而是动作轻柔地……撕开一只火腿肠,丢进这只临时煮沸的“锅”里。
香气四溢。
窗外的阳光,开始顺着窗户上的玻璃,一点点照进手术室,入眼之处所有的物品都罩上了一层晶莹剔透的光。
但,死亡的阴影却从未离开他们半分。
男人因杨非的话而哑然,整张脸立时涨红起来,羞愤交加地继续谩骂,杨非这一次却没有搭理他,甚至连扭脸看他一眼的意思都没有,端起煮好的方便面吃起来。
男人扭了扭被捆了一夜的麻木身体,看着杨非吃得香甜,自觉这样难听的谩骂,根本无法让杨非动容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