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叔,侄儿惭愧,现在忝为一县之长,”张亮其实是个副县长,没进常委,实权不如下面的一局之长,令难出政府的大院,这官当的受气又窝火。
最近县政府又调整了班子的职权范围,县残联,林业局,气象局,外加一个烫手的山芋:招商局。这些个局都是调整给了张亮。
其他行局先不说,单单这一个招商引资工作,整个一个大坑啊,好几年县里都没拉来一个投资商,投资款更是处在清零状态。现在这个包袱丢手娟一样,丢在了张亮的后面,硬生生的张亮不得不顶上这个雷了,正职,常委县长,再去掉几个老弱病残的副县,就剩下他一个年富力强的了,年仅35的副县,还是要迎难而上啊,做好了前途无量啊!
张亮想以后有人再说我前途无量,我就跟他说是无亮光的亮,做不好就是前途无亮,往年看别人被县长训了,书记训,吃了不少排头,多少的挂落,还偷笑过那谁谁谁,今年轮到自己了。真是笑话人不如人。骑着驴子赶上人!
张亮这思来想去,这事要想一劳永逸的解决,两个办法,其一,辞职不干,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不过真不干了,当爷的希望不大,孙子更是哪有那么好当的,再说了,历经了多少千难万险的才走到这副处的级别上,还真舍不得。
那解决问题之道,就落在了其二上,其二的关键,就着落在眼前的这尊大佛,张青身上。年轻时创下诺大家业,商业巨无霸同州集团的董事长,这个集团涉及方方面面,投资各个领域,工厂公司遍地开花,不过就是从不在老家投资,其中的原有谁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有这么一个隐晦的理由似的。大家在张总面前为莫如深。时间长了也就没人敢提此事了。
为了等张青的到来,张亮他是动用了自己所有能利用的资源,终于打听的张总的详细行程,张总将回老家一趟。就在今日。
事出紧迫,时不我待,张亮一大早就赶回到老家的山村里等候,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族叔张青的踪迹,一连派出去好几路的人马出去打探,时至中午,才有人电话来报,发现张总的行踪,被发现的是那辆不起眼的大众,车对上了,牌子也没错,令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张总停在这户普通的农家大院里干什么。
制止了手下去叫门的鲁莽行为,张亮决定一边就在这茫茫的雪中杵着,一边去派人了解这家人的来历,不多时手下的人来报,这家人的男主人姓赵,经营者一个小中药铺,生意一般,至于年轻人赵连胜则被华丽丽的无视了。张亮的心思急转,求医问药,还是访亲探友?这进去好几个‘钟’了,也该出来了吧!
宋有杨时程门立雪,今有张亮仿效,古有刘备三顾茅庐,今日张亮就在这里恭候了。不如此不能表我的诚心与毅力。这雪来的可真妙,应景应时。
等候的时段,陆陆续续的又赶来了一些人,这些车和人都是张亮从下属行局里临时借调的,多半是招商局的人,此次行动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找到同州集团的大老板张青,说好听点,商谈投资事宜,不过在他们看来,就是叫花子化缘。
此时看到顶头上司张亮的老年痴呆症,这些人也无奈,领导站着你坐着不中,领导饥寒交迫的,你也不能进车里开暖风吧,就这样,人群自然的散围在大门的四周,跟领导保持一定的距离,若即若离的正好。
赶来的人干陪着挨冻,心里这个抱怨,唉,顶头上司这是被钱逼疯了,跟着一个不得势的老板,不免心生兔死狐悲的悲戚,反正这气氛是很压抑的。任凭四周百姓议论纷纷,他们就是没有交谈的兴趣,也没人站出来说几句明白话,辟辟谣。
按他们的想法,我都快没饭吃了,还操心管别人的声誉干嘛?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这话谁说的,看我不打死你!这完不成任务只发百分之六十的工资,还有比我们更惨的公家人吗?我们这就是驴粪蛋子外卖光啊!同州的张总,可怜可怜给口吃的吧!我们这些人都混成叫花子了,顶风冒雪,不畏严寒,感天感地感动了自己,就是不能感动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