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
乾隆正眯眼回味着昨晚的鱼水之欢,吴书来扯着嗓子来了声:“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他正欲起身时,却见那刚刚抬了旗的回京叙职的江南河道总督江南河道总督高斌,上前一步,竟是要当众弹劾皇后富察氏的阿玛——察哈尔总管李荣保。
乾隆立刻有了精神!
可听了高斌扯了一堆,什么李荣保家的包衣横行乡里,逼死人命。却又拿不出实质性证据后,乾隆不仅有些恼怒:这高斌未免也太不会被办事了!他不知道如果一口咬不死李荣保,朕会有多麻烦吗?李荣保虽是个正三品,但人家手头有察哈尔的兵啊!
乾隆帝分析了利弊之后,微笑道:“这事不过是空穴来风,李荣保乃是皇后的阿玛,平日里治家严谨,朕是信他的。”
这一殿臣子听了,心头都是一个激灵:皇上究竟是信李荣保,还是信皇后啊!难道说,李荣保的女儿是个吹枕头风的高手?果然,后宫得有个自己人才行啊!
高斌听了心头也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如今女儿可是副后,这……
乾隆帝将这些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心头忍不住夸耀了自己果然极擅制衡之道,继而摇头晃脑道:“高卿家既然回了京,便在这京城多住几日吧。皇贵妃可是想念家人了。今儿便留在宫中,陪朕用午膳。”
高斌心头一喜,随即将被方才弹劾李荣保被压下的事儿。放到一边了。
李荣保心头却难受起来,忆起宫中传来的消息,一时间竟也熄了要给自家子嗣谋前途的事情,一心只想找高斌的把柄,好一举灭了那个碍眼的‘副后’。
一时间。朝堂之上原本摇摆不定的人,也各有了主张。
唯独下手的那布尔,心头越发苦涩:他娇养了那么多年的闺女儿哟!竟被这般作践,那高氏是谁?不过是个捧水端茶的丫头出身?雅娴是谁?那是他捧在手头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嫡女。如今,却被个下贱的丫鬟婢子爬到了头上……
他心头越想越不是滋味,虽是不忠,却还是难免怨恨起坐在那龙椅上的男人来……
————
雅娴半点儿礼数都没失的一早便去皇后宫中请安。
皇后不知是存了什么心思,竟帮她挡了那些人的挖苦。她心头惶恐,却只好谢过了皇后。不安地跟着众人,去了慈宁宫。
今儿的风水真叫一个奇怪。
往常不冷不热的太后娘娘,今儿竟也破天荒的关心起了雅娴。还表明态度,让皇后这几日劝皇上多翻翻雅娴的牌子。而皇后,竟也笑着应了,半丝儿勉强都看不出。
这边,太后,皇后拉着雅娴开始聊起了家常,皇贵妃试着插了几次话,均被无视了。一众子学着皇贵妃打扮和做派的女人们也都傻了眼,不明白今儿到底是怎么了。
有几个心思极为灵巧的,诸如苏贵人和富察答应。都若有所思地看着雅娴,猜想她定是许诺了什么好处给太后和皇后。
却不知,就连雅娴自己,也还懵着呢……
这头皇贵妃气的扯帕子,那边太后竟说了句话出来:“虽皇上爱极了皇贵妃,但娴妃却是先皇特意给指的‘第一侧福晋’。为了避讳先皇的圣旨。依哀家看,娴妃往后到可以直接同皇贵妃平辈论交,只当品级一致吧……”
这话一出,皇贵妃差点气了个倒仰。
没想到,皇后竟捂着帕子,轻轻给她补了一刀:“皇额娘说的甚是呢,若儿媳不是嫡福晋,只怕,也当避讳才是。”
太后自然是不知道皇后之前心头那通算计的。只以为她是在讨好自己呢,心头更乐:“皇后深明大义,哀家觉得甚好。便如此决定了吧。”
皇贵妃眼看自己的权利便要被太后和皇后联手给折损了,心头又急又气,强笑道:“皇额娘同皇后姐姐说的甚是,只是皇上那边奴,臣妾却是难以应付呢……”
她这话却是生生地搬出了乾隆来挡箭,话里话外透露着:‘我的位置是当今皇上封的,你们算个什么东西!’这样的意思来。
只是,她这话不说之前,太后和皇后或许还会对让雅娴免了对她行礼有些不舒服。但这说了之后么——
太后心想:这果然是个狐媚子!平日里还不知道她是如何对着皇上吹枕头风说哀家的不是呢。怪不得皇上曾经那么孝顺,现在有什么好东西都不想着哀家了。果然是该死的贱人!不行,这贱人对皇上影响太大了,哀家一定得赶快除了她!
皇后心想:这贱人,动不动便说‘奴婢’,还竟敢叫本宫‘姐姐’,你自己是奴婢,还想扯着本宫也做奴婢不成?另则本宫还活的好着呢,皇上竟封了你做副后。当真是如此疼爱你。那本宫的孩子怎么办?你是不是连本宫的位子也觑视上了?不行,这贱人必须要死!
皇贵妃可不知道现在在太后和皇后心中,她已经是死人了。还以为这两个不说话,是被她堵的哑口无言了呢。
雅娴坐在跟前看着这场闹剧,她虽是不知道太后和皇后都在玩什么把戏,但她实在是对要对着高氏磕头没什么兴趣。
上辈子高氏不过是被封了个贵妃,她已经对这奴才秧子磕够了头。
这一世,不知道乾隆又是哪根筋不对了,竟越过了贵妃,直接封了皇贵妃了。这一朝竟同时有一正一副两个皇后。当真是,嫌后宫还不乱?
也罢,既然都乱了,那么就更乱点儿吧。
她想了想,便笑道:“皇贵妃姐姐此言差矣,雅娴虽不懂事,却也知道,皇上是极为孝顺太后娘娘的。”
就这么一句话,太后郁闷了几天的心情终于好了:是的,她的儿子可不就是孝顺!如今只是被个狐媚子勾住了!只要这狐媚子不在了……
她如此一想,脸上终于有了真心的笑容:“皇上啊,他自小便是孝顺的。哀家看,这事就这么定了:这打今儿起,娴妃见到皇贵妃都不必行什么大礼了。平辈论交即可。”
皇贵妃脸色青了又白:她一个正二品的副后,竟要和一个四品的妃子,平辈论交!!!
她脸色一白。竟是要晕厥过去。
皇后见她脸色如此难看,也笑了:“皇额娘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