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看见那只吊着的花鞋,气的脸色由红变紫,上前一把将它撸下来,回房拿了剪刀,把那根红腰带剪断,扔到不远处的垃圾桶里,在人们的窃窃私语声中,进房关门,再也不出来。
当天下午,黄大阔家门口上头,还有窗户顶上,都装上了摄像头。外头的一举一动,全在爱华的掌控之中。黄大阔的老丈人来看闺女,听了爱华家处境,语重心长的说:“大阔呀,一心不能二用,依我看,村里的事就不管了吧?何苦呢,两头忙,两头都忙不好。不如老老实实把自个的工厂办好,村里的事,牵扯精力太多,现在的人,思想开放,不容易勾通。看你身体也不是铁打的,逞不住熬哇。”
黄大阔想想也是,两头忙,把自己弄的焦头烂额,耽误了服装厂的事不说,村里工作也受到很大影响。从前是老书记操劳主持村里的工作,最近几年,老书记的身体日渐不济。唉,年令不饶人啊。他也听外人说,村里有人提议五凤当村干部,对这个建议,黄大阔心里十分赞同,撇开自己跟五凤的特殊关系不说,光五凤的为人处事,他心里也十分佩服。有五凤接任自已的职务,黄大阔十分欣慰。他决心退出来,支持五凤上去,多为乡亲们办好事办实事。
村两委选举,很快结束。老于当上书记,五凤当上村主任。李二还是进了村委,当了委员,分工下来,职务没变,还是村人民调解委员。
庞大问李二:“你的官没长啊。“
李二挠挠头皮,嘿嘿笑着说:“我从小心眼儿不好使,你不是不知道,能给大伙调调解。说说事就不错了,当那么大官干吗?我尖嘴猴腮,乌纱帽戴的高了,会把脖子压折的,还是官小了自由。你看人家黄大阔,无官一身轻,多自在。”
自从上回失火以后,小桃红烧了房子,闯了大祸,花了好几万块钱。才把房子给她修好。这事过后,她没事可干,天天坐在家里发呆。出去走走,也是无精打采。前两天村里选举,她跟着刘学银去看热闹,全村老少一千多人,聚在一起,有说有笑,有打有闹。她很是开心。虽然她认识的人并不多,可那热气腾腾的场面,还是让她兴奋不已,可惜好景不长。坛花一现。选举过后,各归各家,大队部院子里空空荡荡,再也没有了选举那两天的热烈气氛。她一连去看了两天。还是空无一人,她很失望的回到家里,仍旧坐在她家门口发呆。
五凤对李二说:“这样下去。小桃红不行啊,得设法给她找点活儿干才行。”
李二想来想去,终于想出一个好办法,还叫小桃红出去收纸箱子,收来之后,不让她再往她家里存放,而是让她把纸箱子送到李家商城后院,在那里专门给她腾出一间带铁门的仓库,由看门老头负责替她保管那些纸箱子,有了机会,等商场处理外包装时,顺便也给她把纸箱子一块卖掉。这样,即让小桃红有了事干,也保证了安全。
又过几天,村两委开会,五凤在会上提出老炮台的安置问题,还有小桃红的土地补偿款问题。
老于说:“咱们都是刚上来,对情况不太了解。村上返贫的不光是老炮台自己,还有四五户,也是各有原因。我看这种情况,应该向镇上打报告,替他们申请社会救济才行。至于小桃红的土地补偿款,我看账上还有钱,先给她一半吧。过几天,有块地钱收上来,再把另一半给她。”
李二说:“咱现在清扫街道,还有楼区绿化,都是对外承包,价格也不便宜。能不能把这些活收回来,叫咱们庄上这几个返贫户的人干?我大体估算了一下,每个人每月能发一千多块钱。另外,村里也不加重经济负担,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老于眼睛一亮,觉着是个好办法。
五凤说:“村里买些铁铣,扫帚之类的东西,再买几辆垃圾车子,花不了几个钱。还有一件事,各楼区的墙上,老有人夜里写、贴小广告。老炮台即然在村里住,不如叫他值夜班,夜里出来查看,见有贴小广告的,立刻赶走,不让他们在墙上乱贴越画。发些工资给老炮台,这样他住在村里,也变的合情合理,顺理成章,更重要的是,解决了他的生活问题,让他也享受到社会主义的优越性。”
老炮台在村里住着,每到晚上,便围着村里的东楼区西楼区,四处转圈,反正是锻练身体,逮贴广告的,也没有什么指标,逮住也有工资,逮不住也有工资,悠闲自得。月底发了工资,先去集上洪县长肉摊上,买二斤熟肉,回村委大院,坐在小仓库里,左手捏着小酒盅,右手拿块肉,喝一盅啃一口,心里很美。正闭着眼哼京戏,不料门被推开,李二探头走了进来。他连忙挪动身子,往旁边一靠,李二顺手拉个小鼓坐下,问道:“老炮台,我问你个事,你可得说实话。你是真心想把老婆找回来,还是光嘴上唱唱高调散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