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凤心事重重的往回走,殊不知,爱华在家里也作好了思想准备,黄大阔今晚不在家,等着跟她摊牌哩。五凤没吃晚饭,想进卧室睡觉,爱华截住她道:“五凤姐,我有个最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一下,这儿坐吧。”爱华拍拍沙发,让五凤坐她身边,稍微一沉,继续说道:“五凤姐,你呢,过来住的日子也不短了,当然再住几天也不要紧,不过这几天外头那些人议论纷纷,许多话好说不好听。”
五凤说:“是呀,是有些话不大好听。那天二英子就把话说到了我的面前,当时我真想把她的破嘴撕成八半截才解恨。”
爱华听五凤这么说,心里十分高兴,她认为外头的舆论也在议论五凤不该回来的事呢,实际上压根不是那么回事,外界舆论远不是爱华所期盼的那样。五凤说的是孩子的长相问题,两个女人所指不是一件事,裤筒里放屁,去了两个岔口。
爱华兴奋的追问道:“二英子都说些什么呀?说出来听听。”
“不说也罢,那半吊子二百五娘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说来听听嘛。不就一句话么,能有多大事呀。”
“真想听?听了不生气,也不后悔?”
“我对天爷爷地奶奶发誓,无论什么好话歹话,绝不生气!”
“好!这可是你说的不生气。二英子那天使劲看咱家小宝老长时间,说小宝不象黄大阔的种,象你和那吕姓同学的孩子,我当时和她翻了脸”
五凤话没说完,爱华那边的嘴唇早叫她自己紧紧咬住,美丽的面庞气的发青发紫,两只手哆哆嗦嗦抖个不停,身子慢慢倒在沙发上。全身抽搐不止。
五凤瞧见苗头不对,打住话头,急忙抓住爱华的手问她:“爱华,你没事吧?这事我本不想说,你偏偏叫我说,结果把你气成这样,想辟谣也不难,去做个亲子鉴定不就完了么?省下那些人乱爵牛舌头。”
一听说去做亲子鉴定,爱华的双手抖的更利害了。她自己心里也没底呀,当年结婚前的几个晚上。她为报答情人的偏爱之情,为安慰情人那颗受伤的心,天天把身体贡献给他,几天后又和黄大阔入了洞房,谁知道两人前后紧挨着开枪,谁知道这靶是哪一个人打中的呀。几年来,这事一直是块心病,是块搬不动的大石头,始终压在她的心头。也是一颗埋在她身上的地雷,她最担心,不定哪一天会引爆。她不止一万次的在心里祈祷,千万别是那小冤家种下的苦果呀。若真是他中的靶。自己这一辈子甭活了。纸里终究包不住火,黄大阔能绕了我么?他会要了我的命啊。当务之机是先捂住锅盖子,先灭火,坚持住阵地再说。打定主意。爱华强打精神坐直了身子,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苦笑一下,说:“不用理那些咸言碎语。他们是看我们家日子过的红火,心生妒火,二英子那人你还不了解她么,纯粹是个笑人无、恨人有的主,不是什么好鸟。身正不怕影子歪,也不用做什么亲子鉴定,小宝百分百是黄家的儿子。五凤姐,还是说说你的事吧。”
“我的事?我能有什么事?”
“你没事?你没觉着你长期住在这儿有什么不妥吗?”
“没觉的呀,很正常。皮驴那王八羔子把我赶出家门,我三姐不欢迎我去,只好回来住,这儿是我的家呀。”
“不对吧,我才是这家庭的女主人!”爱华毫不客气的说:“即然话赶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不得不说了。黄大阔是我的男人,我才是他合法的妻子,休怪我翻脸无情,自古一山不容二虎。你这拉帮套的,往后不受主人欢迎,识相点,早点离开黄家,省下落个被人赶出去的坏名声,让你在乡亲们面前抬不起头来做人。你要有自知之明,做事要把握好分寸,你现在的身份是皮驴的老婆,更不应该赖在这儿不走。”
爱华终于露出了她狰狞的本来面目,五凤这才看清了她的真实嘴脸,她长叹一口气道:“从这儿搬出去的应该是你,不信咱俩叫个劲打个赌,谁要是从这儿搬出去,见了另一个人的面开口叫娘,你敢不敢赌一把?手段尽管使,用天大损招也不为过。”
爱华一咬牙:“此话当真?”
“当真!”五凤大大方方往沙发上一坐说:“你先出招吧,文武都行,有本事你尽管使,有咒你尽管念。我自己拿瓶酒喝着,等着接招。”
爱华倒也大方:“我来吧,给你一瓶开孙酒,喝完了准备去球滚蛋!”
五凤朝天哈哈大笑道:“终于等到今天了,我的家有了。谢老天爷成全我呀。”她把一杯酒高举过头顶,然后伏身把酒洒在地上,随后自斟自饮起来,静观爱华的动静,看她怎么个折腾法。
爱华是大学生,知道遇事怎么处理,她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一一零吗?有人企图抢劫,过来处理一下,我的地址是?”
爱华自以为她一报警,五凤便害怕的要命,老百姓历来怕官。但这回她的如意算盘没有落到实处,反而落了空,不料五凤不但没被吓跑,反而更加镇静自若。爱华问她:“我报警了,你为什么不跑?现在快走还来的及。”
五凤恨恨的说:“你报警是自取灭亡,你完蛋了!”
“我完蛋?不能吧,我才是正主儿,这个人人知道。”
“我不和你争,当个小婆子有什么值的骄傲?说不定黄大阔一高兴,哪一天突然领进个小四来,一脚把你蹬出去,让你领着小宝去找他的亲爹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