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丽国哪里产的出如此精致的器物,这是大唐所特有的三彩瓷,这些不过是高丽国从大唐购进的而已。高丽由于在地理上逼近中原,是以受中原影响甚大,许多器物、制度都一脉相承而来。许多器皿、物件也大多从中原引进,是以周边诸国中的金铁陶瓷器皿大多从高丽取道。”随风有些怜爱地着美帆子,耐心地解释道。
这件陶瓷彩马便是随风从高桥带回来的一堆物品中选出的少数几件之一,美帆子白皙的玉手托着这精致细腻的瓷马,阳光下熠熠生辉,本就是绝美的手,托着这样一尊绝美的瓷器,宛若天成,更显美丽。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很快人们都渐渐淡忘了高桥一雄去往高丽国的事情。要说起这最大的变化,不是藤原家中多了很多大唐之物,而是从此之后似乎所有人见着随风都有些惧怕,好像不敢面对他一样。阿牛如此,佐佐木也是如此,只有高桥一雄与他碰面时会露出几分笑意。好像一夜之间他就被孤立了,而他还不知道为什么。
原本的朋友不假辞色,而原本敌视的人却会露出笑容,这究竟是怎么了。
“随哥哥,你还在水池边发呆啊。”美帆子着凝视着这一方荷塘已经许久却从未动弹过的随风,心里不自觉地就有了几分担忧,有些怯生生地问道。
随风回过神来,转过身,见到是美帆子。勉强一笑,道:“美帆子,你怎么来了?”
美帆子轻咬着嘴唇,有些担忧地道:“随哥哥,我见你在这里坐了很久,有些不放心你,所以来。”
随风深深地了她一眼,许久,直到美帆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红晕,这才轻声道:“你陪哥哥坐坐吧。”便是随风自己听着自己的声音都觉得有几分消沉,倒不是为了阿牛几人突然对他的冷淡,而是不知不觉间又到了他的生辰,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想起当初父母为自己庆生时的场景,每次想起来就是一阵唏嘘。
“随风先生,美帆子,原来你们在这里。”身后突兀地传来一道声音,把旁边的美帆子吓了一跳,不住地拍着自己的胸口。
“伯一大人,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随风心情不好,一脸淡然,很远便听到了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听随风这么一说,美帆子才回过头去,果然来者是藤原伯一,忙道:“美帆子见过伯一叔叔。”
藤原伯一微微笑笑,轻声道:“美帆子,我有些事情要和你随风哥哥谈,能否请你先回避下呢?”
“嗯,好的,家主大人。”美帆子甜甜地应了一声,便走开了。
藤原伯一眯着双眼,着美帆子渐渐走远,这才倾下身子对随风道:“随风先生,我思量了许久,还是觉得若是再等上十年风险太过庞大了。十年时间太长,我担心夜长梦多也许会走漏风声。所以……”
随风一惊,从沉思中醒了过来,有些出奇地望着他,冷然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想办法去将源氏家族的神器也拿过来么?”
随风的话语像是腊月里的北风,听着一股寒气直往骨子里钻。藤原伯一站在他旁边,竟然不经微微打了个寒战,着随风的眼神有些惊恐也有些发虚,只是此刻随风背对着他着水塘中的游鱼,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
片刻,随风的那股气势散了些,藤原伯一才道:“先生,别人不知,我藤原家的人都是知晓的。先生不但一身武功天下无人可挡,单从轻功而论,也是世所罕见。此事我思来想去也只有交给先生最为稳妥,先生尽管放心,我藤原世家绝不会让先生涉险的。先生只要偷偷潜入源氏家族内,将其供奉的八尺琼曲玉给偷偷掉个包即可,好在八尺琼曲玉并不大,并不需要担忧携带的问题。不知,先生你如何?”
藤原伯一话问了出来,可是许久随风都没有答复,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依旧着水中的荷影与游鱼。
藤原伯一等了许久也没等到随风的答话,轻叹了口气,道:“随风先生,你一定很想回到中原去吧?”
这话一问,随风果然就缓缓地转过了头来。“家主大人愿意放随风回去?”声音却平平淡淡,仿佛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并没有像藤原伯一所想的会激动一下。
“现在海上正是波涛汹涌的时候,却是不利于出海。先生想要回到中原,需要等到今年冬天风平浪静之时才行。我藤原世家出海的使船也是只在冬季发船,届时,先生想要回去自然不是件难事。只是,这神器一事伯一实在是筹划良久,要是再等十年实在是等不起了。”藤原伯一双眼灼灼盯着随风,满是恳求的神色。
随风暗自思量了一下,确实丝毫头绪也无,也不知这个忙该不该帮。很显然藤原伯一主动提起此事,便是将其当成了一个交易了,你帮我搞到神器,我送你回大唐,只是让他有些不放心的是,伯一就真的会履行诺言吗?
也许,我还是应该试上一试,能够顺畅地回去总比生出许多波澜好。随风心里暗叹了一声,缓缓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