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晚沉声说道:“天下虽大,刀法名家却是屈指可数。既然你不是来自东海,就剩下另一种可能xing,你就是威震江北的青天刺客高野。”
“不错,我就是高野。”
高季鹰伸手摘下蒙面的纱巾。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隐匿身份的打算,所以完全展现出自己的真实武功。蒙面不过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而已。
他的身份不是秘密,他的出身门派才是秘密,没有人知道他来自哪一家秘派,江风晚自然也不可能推断出来。
江风晚不由暗道一声侥幸。
幸而,他在推断高季鹰身份的时候,单纯考虑武功因素,没有试图从衣着、口音以及习惯动作上进行推断。
像高季鹰这种出身于秘派的高手,必须通过极其严格的甄选、训练和考验,才能在江湖上出现。
他们随意说出几个地方的方言,皆能以假乱真;水战、步战、马战,样样熟习;举止动作简练干脆,绝对没有多余的动作;至于衣着和行事方式,甚至会定期更变,用以掩饰自己的身份。
更重要的一点,他们这种人根本没有任何嗜好。个人嗜好往往是致命弱点,有多少高人之所以身败名裂,正是栽倒在个人嗜好之上。
正是因为如此,训练出这类高手的门派才被称为秘派,江湖上没有人能够知道他们的真实背景。
天外天、狂人岛以及沉沙谷,早已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秘派。
他们不时派出传人行道江湖,由于这些传人的行为举止往往会左右江湖大局,三大门派逐渐为江湖所知。
或许只有门派所在的具体地点和训练弟子的方式仍然是个谜团而已。
高季鹰说道:“江大侠的眼力果然高明。不过,假如你能猜出我的来意,我才能表示大大的佩服。”
江风晚淡淡而笑。
假如他判断出高季鹰的来意,高季鹰绝对不会否认。
不过,岂能为了高季鹰的一句佩服而吐露一些消息?
他决定不去冒这个险,准备施展舌战,诱迫高季鹰自行吐露。
“高兄在江北多时,于青天白ri之际,搏杀各地名家无数,赢得青天刺客的名号。为何一入江南,却夜闯我的府第?举止鬼祟,似乎不符合高兄的身份!”
高季鹰放声长笑,说道:“我听说‘江南有橘,移之江北,则化而为枳’,只因大江南北水土不同,导致这一差异。我在北地之时,历来光明磊落,而在江南就被称为鬼祟,恐怕也是因为江南、江北水土不同的缘故罢!”
江风晚想不到高季鹰外表粗豪,头脑却是这么灵活。
原想嘲弄人家,反被人家讥讽!
他正准备继续发言,一辨高下。
早走出一人,厉声喝道:“高野,为什么不断搅闹我二弟的府第,一言即决,何必徒逞口舌之利?”
这个人身材高大,与高季鹰相仿,自然流露出一股狂傲的神气。
高季鹰悍然说道:“海光远,你不必卖弄大侠的气派。江府戒备森严,异于往ri,其中必有蹊跷。我心中好奇,要看看江府如此鬼鬼祟祟,意yu何为?”
海光远大怒说道:“高野,只因你这一小小好奇,就惹出几条人命,将江湖道义和朝廷王法置于何地?”
高季鹰冷冷说道:“劫掠良善的jian人,堂而皇之住进江府,难道就是江湖道义?江府的护卫,不问来路,一心要把我斩杀于当场,又将朝廷王法置于何地?生死存亡之际,我岂能囿于王法,甘心为人鱼肉?刀剑无情,你只能怪那几个人命短。”
以那几名护卫的身份,高季鹰根本就没有杀死他们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