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撤这个战术动作却是在开战前没有仔细考虑的,每辆坦克在阿尔法线上的防御位置也没有研究过。要求这些刚刚入行几个月的半桶水坦克手们能够全凭自主完成部署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于是在仓促的回转之下,30辆坦克展开得有点不足了,他们只掩护了战线的右翼半边,由崔科娃负责的左翼部分却完全暴露在外。即使是有坦克部属的那半边战线,坦克的位置也不好:有一些是she界不良,有一些干脆停到步兵后面去了。
这个动作却向集团冲锋的白军骑兵传达了一个错误的信息:红脑壳的坦克准备撤退了。勇悍的哥萨克们见敌人示弱,气焰更盛,顿时爆发出愈加高声的吼叫来:
“弟兄们!”为首的狂妄地喊道,“把他们的步兵都杀光,然后把坦克手都拽出来一个个砍了!···”
“注意可别全砍了!”一个粗俗的声音应和道,“听说布尔什维克里面有不少小妞呢···”
于是吼叫声中又夹杂起一片猥琐的狂笑。
看着哥萨克骑兵和他们的坐骑像黑风夹杂着沙尘暴一样越催越近,耳边没了发动机的轰鸣只剩下敌人猖狂的人嚣马嘶。“赫尔辛福斯共青团员”号的无线电员咽了口唾沫“旅长同志····”她有点害怕地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弃车?现在其他坦克都撤回去了····”
叶卡捷琳娜却毫不畏惧地cao起并列机枪:“没关系,他们能用机枪掩护我们的。”
原定的分割敌人冲击队形的工作,只能由孤零零地丢在战壕前方泥地里面的“赫尔辛福斯共青团员”号来完成了。叶卡捷琳娜决定不弃车而是留在坦克里战斗,也是有充分的考虑的。等到20年以后,骑兵的装备里面会包括大量的爆破手雷,反坦克手雷,“莫洛托夫鸡尾酒”燃烧瓶,还有反坦克竹竿等等武器。可是白军的哥萨克骑兵手里除了马刀,长矛和莫辛纳干卡宾枪之外别无所有,而且哥萨克人虽然以运动能力强而著称,却好像也没有练习过反坦克居合斩和反坦克体cao的样子。再加上自己处于自动枪和机枪的she程之内,实际上不必担心哥萨克骑兵的近战。
“如果他们有兴趣在装甲板上炫耀自己的刀法,就随便好了!”叶卡捷琳娜通过车长潜望镜调试机枪的指向,“不过他们要是有什么别的企图,还是不能托大,让机枪直接往这里she击就是了···”
不过除了叶卡捷琳娜,其他人就显得不那么轻松了:崔科娃十分清楚这次敌人反扑的兵力远远超过她的步兵营,而战士们的脚下是泥泞粘脚的战壕,这样的阵地不说全没用处,至少也是聊胜于无。
“同志们!我们的面前是一片泥潭!”虽说是这样,崔科娃却还是努力地给战士们鼓劲,“等到他们的马蹄陷没速度减慢的时候,步机枪给我狠狠的打!”
“突突突突!····”
还没等崔科娃下令开火,一个孤零零的枪声就响了起来:叶卡捷琳娜在敌人冲到300米距离的时候就抢先开火。月牙坦克的前车体与t-44一致,为了消除防御上的弱点而取消了t-34上航向机枪的摇架,直接把机枪固定在了装甲板后面,这就导致航向机枪只能往一个固定的方向she击。因而在履带陷住的“赫尔辛福斯共青团员”号上,只有叶卡捷琳娜控制的并列机枪能够对敌人构成威胁,稀薄的火力跟庞大的车体相比实在有点不相称。
被机枪火线穿透的白军骑兵立即几乎是立即被分为了两段,几匹俊美骠壮的独角兽发出令人心碎的嘶鸣,骑手们则被狠狠地摔在地上,但是哥萨克们仍然在无畏地冲锋着,即使马蹄越来越沉重也毫不示弱,毕竟和数量如此庞大的冲击羽翼相比,单独的一挺机枪实在太过渺小!
哥萨克们终于把“赫尔辛福斯共青团员”号团团包围了起来,可是这样一个大铁盒子,从那里下手呢?骑手们围着坦克上下打量,却不知道怎么去对付它。炮塔缓慢而有些滑稽地左右扭动着,哥萨克们只能催马绕着坦克直打转转。于是乎——正如一个全无知识的处男面对黑暗中横陈的玉体一般——他们开始对坦克上所有可见的开口展开了艰苦的工作,有人冲观察窗里面she击,啪嚓一声把防弹玻璃给打裂了,可是伤不到里面的人。有个异想天开的家伙把马刀插进了炮塔座圈的缝隙里面,好像炮塔是马口铁罐头的盒盖,他一撬就能咣当一声掉下来一样——但结果是啪嚓一声,雪亮的马刀断成了两截····
“海蓝,海蓝····”叶卡捷琳娜对着电台游刃有余地说着,“门口全是苍蝇蚊子,撒点药水···”
“突突突突!——通!——通!——通!·····”
密集的机枪声响了起来,间或夹杂着f-34野战炮的怒吼——其他坦克的主副火力一齐she击,登时就把哥萨克们撂倒了一片。围着“赫尔辛福斯共青团员”号打转转的敌人被密集的枪弹和弹片瞬间刈平,其他的也有不少战马受了惊,开始不受控制地乱跳起来。
可是,这些白军真不愧为哥萨克啊——他们虽然已经被这三番五次的火力杀伤得不清,却仍然保持着旺盛的斗志,他们再次展开队形,打着呼哨催动马匹发起了冲锋。崔科娃下令让所有人都换上新弹夹:真正的考验这才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