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湄菡回到家中,有些犹豫不知是不是该告诉母亲。
她也是执掌过中馈的,自然多少知道这其中夹杂着的阴私。只是毕竟不和赵家结亲了,若是知道了他人家的这些私事,毕竟不好。
坐在房间里闷闷不乐的孙湄菡盯着眼前这条把碎珠子换了的项链,头疼的厉害。
这时,小婵掀了帘子,进来笑道:“姑娘,小少爷给您写的信呢,可要现在看看?”
扶柔笑道:“小少爷来信了,要不奴婢和雪宝去做一锅蒸糕吧。等送信的丫头一起,带过去给小少爷。”
“还是你考虑的周全,”孙湄菡笑道,“去吧。”
扶柔带了雪宝退下,彩烟守在外间,内室里,只有孙湄菡并小婵二人。
小婵这才上前施了一礼,从袖中摸出一份信封,道:“姑娘,这是您的信。”
封面上干干净净,什么落款也没有。孙湄菡一看,就心中有数。抬头扫了小婵一眼。这丫头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看见。
这么早就带来了信,昨儿的那份回信,只怕是今儿一早就送过去了。
孙湄菡也有几分好奇,拆开来看了看。
信纸中首先表明,他记得郑湘湘完全是因为上辈子针对过孙湄菡,对于上辈子喜欢过自己的人走到今天这般田地,只做了一个回复:他有很多积蓄,愿意上交给孙湄菡,打多少首饰都行。
孙湄菡先是看笑了,回想起上辈子那个每每获得陛下封赏后,把礼单带着赏赐下来的东西,一股脑搬进了孙湄菡的小库房,无论是做辅国将军的时候,还是官拜大司马后,他出门,从来都是问孙湄菡伸手,拿上一些零花。别人对这一点,开始有嘲笑他的,凌苍尘从来不为之所动;到了后来,大家逐渐的开始称赞起凌司马的这个行为,上京中,甚至一度流行起上交俸禄,从妻子手中拿零花的风潮。
抿着唇的孙湄菡继续含笑看下去,发现第二段起,凌苍尘说了关于项链的事,碎了颗珠子,不是什么大事,琉璃珠子若是不好找,他也可托人去寻。
最后一段,某个叫凌苍尘的书生,写了些缠绵悱恻的东西。
孙湄菡手猛地一合,嗔道:“真是个无赖子!”
小婵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了孙湄菡看完信,二话不说,自己咚咚咚跑去拿了信笺出来,笑眯眯放到桌案上,倒了水,开始研墨。
孙湄菡冷眼看着,道:“哪个要给他回信了?”
“哎呀姑娘,”小婵道,“就当是为了练字儿也行啊,您看看这些日子,一点儿消遣都没有,写写字也好啊!”
孙湄菡想了想,确实也有些事儿要给凌苍尘说,也就任由小婵研好了墨,提笔沾了墨,在信笺上斟酌着写了什么。
要知道,这种家私的事情,她除了上辈子的夫君外,是无人可说的。也没有想过是能从凌苍尘那里讨到主意,只是说出来,能稍微舒口气。
小婵看着自己主子屏息凝神写信,自己把旁边凌苍尘送来的的信还是收回到了孙湄菡练字的字帖里,合着上次的一起放置安妥了。
孙湄菡也只写了寥寥几句,实在没得写,也就罢了手。
等墨迹干了,小婵熟门熟路摸了信封出来叠好撞进去封上了口,又折了一折,放进了自己的袖口中。
将将做完这些,彩烟就走到门口了,笑着给孙湄菡道:“姑娘,璨珠姐姐来了。”
孙湄菡颔首:“进来吧。”
转而对小婵道:“你且先去,记得不要忘了陈夫人开的药,要吃上。”
“姑娘放心,”小婵笑嘻嘻道,“奴婢记得呢,也提醒了雪珊妹妹,都吃着呢!”
“那就好,”孙湄菡点点头,道,“去吧。”
“是。”小婵福了一礼,这才起身出去。走到门口,刚巧和璨珠撞上了,她笑道,“璨珠姐姐。”
璨珠此刻表情不是很好,只敷衍了句:“小婵妹妹。”
小婵察言观色倒是厉害,当即也不说话,直接退了下去。
璨珠走进来后,给孙湄菡福了一礼,道:“姑娘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