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爷三言两语拍板了此事,只等着孙湄菡与凌丝弦一同出去玩的时候,凌苍尘并赵鸣禄两人陪同。
直到回了自己院子,孙湄菡都还有些回不过神来,这就定下了?自己上辈子的夫君,和这辈子打算要嫁的人,凑一块去护送她和凌丝弦出门踏青?
孙湄菡一回到房间,当机立断,令彩烟取了花笺来,磨了墨,亲手写了两份帖子,命彩烟又带了些糕点分别给唐家姑娘和谢家姑娘送去,邀请两人到时候一起出去踏青。
那天她看得分明,这两个女孩儿醉翁之意不在酒,打着和她亲近,想要结交凌丝弦的心思太明显,这次就当是互惠互利好了,孙湄菡用这两个姑娘来分散点尴尬,唐家谢家姑娘,大约也会高兴能有个和心仪之人的妹妹相交的机会。
不过次日,两家分别送来了回帖并一些女孩儿自己做的小玩意。两家送来的东西虽不一样,但是帖子中的意思,却是完全无差,都感谢孙湄菡的相邀,她们听从孙湄菡的意思,约好时间都由自己的兄长陪同着到孙府汇合一起去玩。
又过了两日,孙湄菡彻底好了的时候,那边的绣娘也来禀报,之前给凌丝弦做的衣服和她的衣服都做好了,孙湄菡想了想,抬手招来了英儿,笑道:“你原是弦儿的丫头,被我拿来使唤了这些时日,多亏了你的茶,令我胃口好了许多,如今我大好了,也没什么理由继续留着你,毕竟你是弦儿的丫头。你且去璨珠那儿领了银钱,就做这些日子的俸钱吧,这些日子着实辛苦你了。”
英儿跪下,恭恭敬敬给孙湄菡磕了个头,低眉顺眼道:“孙大姑娘遣奴婢回去,不需要给奴婢俸钱什么的。奴婢调的茶能得孙大姑娘喜欢,就已经是奴婢的造化了。”
孙湄菡笑道:“可不能亏了你,就算不是你的俸钱吧,也算是给你的跑腿钱。前些日子给你们姑娘的新衣制好了,你既回去,不妨一起带上,省了璨珠跑腿,这跑腿钱,就当是璨珠出的。”
一旁的璨珠也笑道:“算是英儿姐姐帮了我的忙可好?“
英儿闻言,只好道:“是,奴婢晓得了。”
待英儿起身,和璨珠一起出门时,孙湄菡想到了什么,抬手叫住了,道:“英儿,你回去后告诉你们大姑娘,到时候会有两个别家的女孩儿一起,同她年岁相当,大约能做个玩伴。”
英儿道:“奴婢知道了,话一定给大姑娘带到。”
等璨珠带了英儿离开后,雪宝上前来,笑道:“英儿姐姐手艺虽好,倒也不藏着,主动拉了奴婢去教。虽然奴婢愚钝,学不到英儿姐姐那么好的技术,倒也沾了点皮毛,若是姑娘不嫌弃奴婢,回头等姑娘想吃茶时,奴婢可以一试。”
孙湄菡笑道:“那不是多难的事,你素来聪慧,只怕早就有模有样了,我只等着你给我上茶就是。”
雪宝抿唇笑着,娇嗔道:“姑娘真是一点儿都不疼人的,奴婢怕万一现在夸了海口,到时候做不好了可羞死人,如今姑娘只这样说,那奴婢可是怎么着也不能有哪儿不对的,免得遭了姑娘的训。”
孙湄菡扑哧一笑:“我竟是那样恶主么?也好,索性扣了你月俸,把恶主名头坐实了才好。”
雪宝连忙谄笑道:“我的好姑娘,您可千万别啊!奴婢说错话了,您罚奴婢干嘛都行,没了月俸,奴婢可就没法子向家里交代了。”
雪宝虽是说笑,孙湄菡却上了心,收敛了笑意,问道:“你爷娘还是吃着你的俸?”
雪宝勉强牵了牵嘴角,无可奈何道:“毕竟是生养我的爷娘,家里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不吃我的血肉,一家子怎么过活?”
雪宝说来是孙湄菡的大丫头,年纪小小拿着一等份的月俸,但是奈何有一家子拖累,爷娘当年为了养儿子,把大闺女卖了,听说大闺女给孙家大姑娘做了丫头,又缠了上来,只一味哭穷,雪宝当年年纪也小,对家中也留有依恋,爷娘一说,弟弟一哭,就把自己攒的银钱全部拿给家里,只希望能让一贫如洗的家中能好过些,谁料爷娘没啥本事,偶尔打了零工挣点口粮,养活一家子,却是全靠从雪宝身上扣来的。也为难雪宝一个十六七的女孩儿,不敢给自己添衣打扮;说是姑娘身边的大丫头,除了光鲜的一面,过得却是不如三等丫头手上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