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开始蔓延了不说，那黑气来的也十分突然。

站在最前面的黑铁军直接因为身负重伤倒地不起。

“啊！”有几个还没有受伤的黑铁军气恼。这种恐惧，在他们初入黑铁军的时候就尝过，永远不想再想起，这激发了他们的战斗力。

三五天兵直接被七八个黑铁军围了起来。

看不见的敌人他们没办法对付，那么只能从看得见的入手。

他们的视线从水汽和黑影完全移至那几个天兵的身上。其中金色铠甲的将军最为扎眼。

天知道他们曾经接受过怎样的残酷训练才练就了这样一般的本领。忘我的战斗，忘记幻境的战斗。宁可用生命堆砌也要杀死敌人的战斗方式。对自己太过残忍。对其别人自然更甚。

“曲先生！”

水汽中的人终于为了能够失去权力除掉了伪装。露出真颜。

尉迟惑手持霸刀手中不停砍杀着。并呼喊着曲闲去天兵那头帮忙，自己无法脱身，而天兵也显然无法对抗那些黑甲战士。

蚩尤刀法十分蛮狠有力。对付起这黑铁军首领也是游刃有余，但是即便如此，成功压制住对方的尉迟惑也没能彻底杀死这黑铁军首领。

这也让尉迟惑感到震惊。明明已经靠断脉指的帮助将那黑铁军首领身上主要的经脉斩断，他又是如何像是毫无作用一般？

“哈哈哈，无知小儿！受死！”黑铁军首领像是等待这一刻许久了一般。在看到尉迟惑从水汽中显出真身的瞬间，狂笑着讲已经扭曲的黑铁枪抖了出来。

虽然已经有些扭曲变形，但依然是一杆十分有危险性的武器。这点尉迟惑早就发现了。因为在周遭武器的强烈作用下，这杆黑铁枪依然没有断裂的迹象。

黑铁在空气中依然是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就如同他的主人一般毫无畏惧地朝着尉迟惑斩去。

尉迟惑翻身退走。手中霸刀稍一抖擞，空中雷鸣不断。

“他用魔界的混阴将自己的身体重新粘合。他已经经脉寸断了。但是只要他现在口中的那一口气不吐出来，永远就不会真正死去！”

白泽的声音从霸刀直接传到尉迟惑的耳中。

当然，刚才霸刀的高超使用方法，也是尉迟惑一路从陡崖落下时白泽显身告知的。

虽然白泽的出现依然迎来了天地的不瞒，但毕竟这里是西方魔域，天雷未落，仅仅是在空中诉说着不满。

“还请白泽先生赐教，如何才能将之斩杀。那边情况不好！”尉迟惑斜瞥了一眼。

虽然自己已经请求曲闲的帮忙，但无论是刚抵达的曲默还是正在激战的曲闲都被铁甲战士纠缠住了。

显然，这些铁甲战士都会他们首领的这一套。

“斩杀他们不难。他们用的是混阴。呵呵，可不要忘了汝口中的是何物。”白泽说着话。霸刀在尉迟惑手中已经不由自主动了起来。

面对突然改变的刀法，黑铁军首领有些措手不及。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了美妙的歌声。

尉迟惑都愣了片刻。好在白泽没有迟疑，动作连贯的就好像他早就预料到曲默会在这个时候唱起歌声。

那是改变混阴流向的歌曲，驱混曲。

“来的可真是时候！”尉迟惑心中稍松了口气。

果然所有黑甲战士的动作都变得迟缓。

无论是曲闲还是天兵们都轻松许多。

尉迟惑更是如此。有霸刀周旋又有曲默加持，寻找弱点变得简单许多。首先第一步便是要将白泽所说的混阴流找到。

神识集中。

“原来如此！”尉迟惑的眯着的眼睛骤然睁大，哼笑着朝着黑铁军首领的左肩砍去。

首领当然双手持枪，用枪身挡住要落下的霸刀。

但很快他便露出惊恐的表情。因为他眼睁睁见到尉迟惑将霸刀松开，一个转身绕到了他的身后。

他想用黑铁枪防御。

这本不是难事，只要将右手松开，左腕一旋便能办到。

可是霸刀的力气却还在增大。

没有了主人的霸刀……

不。

“你是谁？！”黑铁军首领在临死前见到了单手持刀威风凛凛的白衣人。这白衣人的样子古怪，上半身是帅气的身躯。但下半身竟然是马的形态。

后一瞬间，身上的混阴已经被抽走。

握着霸刀的白影自然而然也消失殆尽。霸刀垂直落下，正插在死不瞑目的黑铁军将军的眼前。刀刃正对着他睁着的双眼。锋利的寒光已经没有办法射入他的瞳孔，但确实是他死前最后能够看到的绚丽景色。

嗖嗖嗖！

曲闲从自己对付的几个黑铁军手中夺得了几柄黑枪直接抽射出去。

应声倒地的是三个还在和金甲将军交手的黑甲战士。其余的……无论是天兵还是黑甲战士早就同归于尽，倒在地上无法动弹了。

金甲将军看着最后几个黑甲战士到底，身体也晃悠起来，跪着将剑插在地上才能保持最后的平衡。

“爹！”尉迟惑来不及去捡霸刀，直直跑向身穿残破金甲的尉迟贤。

尉迟贤吃力地抬起头，从来都是目光炯炯的他，现在这个时候眼珠有些浑浊，但即便如此，看到尉迟惑还是展露出少见的笑容。

“惑儿，许久不见，当真长进了许多。若是倩儿知道了，也会开心。只是为父对不起你，终究还是让你被卷入其中了。”尉迟贤说话还算得上利索，只是声音很轻，像是担心惊扰了沉睡着的谁。

“父亲不要讲了，不要讲了，你快些休息吧，战了这么久怕是累了。孩儿现在便为你疗伤！”尉迟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虚弱的尉迟贤，他不敢想象，这虚弱的背后藏着的是什么。更无暇思考尉迟贤的话里透露出的信息。

尉迟贤却用左手无力的拦住尉迟惑健硕的手臂，说道：“惑儿，不要费这个劲了。为父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们没有办法阻止寿终，就如同当年我没有办法阻止你母亲的离开一样。”

“母亲……”这可以算是尉迟惑第一次听尉迟贤认真提起偃倩。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轻易被寻仙会中的幻境欺骗。因为对于母亲的记忆他一点也没有。而尉迟贤也从来不会提起。

“惑儿，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事情，你或许会很不好受。甚至可能会恨我……但是……”说到这里尉迟贤已经哭了。

这是尉迟惑第一次看见尉迟贤流泪，泪水滴落在尉迟惑的手中是温暖的。这股暖流流入他的心中，带着他看到了很多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