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火折子的亮光,肖逸璇才终于看清了这里的模样,除了刚刚垂直向下大越两三米深的入口处,从此处开始向前,还有一段差不多接近十米距离的狭小空间,在这地洞地上,撒着满地的勺子、筷子、水舀,大多都已经受力变形,不能使用,而且其中一些看起来都有些年头了。
几乎是一瞬之间,肖逸璇便明白这密道是怎么来的了,这丫头,居然偷偷一个人在静心苑下挖着地道!
“你发过誓,不会向外人说的!”
好像是注意到了肖逸璇的目光,古儿别速有些紧张地出声道,同时她闲着的右手还偷偷向一边摸去,肖逸璇看到,那里的图层下方,半藏着一把尖锐的匕首。
“如果杀了我的话,你的秘密恐怕才难以保住呢。”
只见肖逸璇轻声一笑,接着还想张口说些什么,下一刻却止不住胸口的难受,弯腰‘哇’地一声吐了一口鲜血,却是之前被房梁砸到后背的时候,受了内伤。
见状,古儿别速连忙丢手,上来扶住肖逸璇的肩膀,关心道:“你、你没事吧?”
肖逸璇:“被你家大梁砸了,幸亏那玩意儿倒下来的时候大概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不然我这条命,嘿嘿。。。”
见他还笑得出来,古儿别速才微微放下心来,不过紧接着便貌似想起了什么似的,急忙板起脸来,质问道:“没死就行了!你刚才说,我如果杀了你秘密才保不住,这是为何?”
“。。。你是不是傻。”
闻言,肖逸璇摆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抹了抹嘴边的鲜血,背靠在墙壁之上,仰头慢慢道:“我要是死这儿了,难道你觉得不会有人将这里挖地三尺,来找我的尸身?而且这班人明显是冲我来的,我死了,他们也需要找一个替死鬼来被这口锅,你就是个不错的人选,虽然情理上有些说不过去,但那帮人既然敢在这儿动手,就一定做好了相应的准备,指不定你的某些‘罪证’,哪个‘证人’就在宫里的某处窝着呢。。。咳咳,说到这儿,我还想问你呢,怎么有人都在你家院里泼尿了,你还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呢?”
古儿别速自然是明白肖逸璇所说的‘泼尿’指的是什么,但见他这副伤重的样子,竟也是一时间不忍心再顶嘴,当下犹豫了两下才喃喃道:“我。。。这里又没有下人,我夜里睡得又死些。。。而且那火油必定是经人特殊调配过、去了气味的,不然怎么地我都该闻到了!”
说着,古儿别速又抬起头来,恨恨道:“再说了,连你都知道这帮人是冲你来的,我可是遭了你的无妄之灾了,若不是你,我哪能这么惨?”
“也对。”
闻言,肖逸璇轻笑一声,继续道:“不如这样,若是你我能过活这一劫的话,我就答应你,到时候找个由头把你放出去,到时候你想回草原,我就派人护送你回去,你想在中原过日子,我就赏你房屋田地,你觉得如何?省得你在这费尽心思挖这劳什子密道,就算挖一辈子都过不了紫禁城的墙角。”
听了肖逸璇的话,古儿别速倒是惊得睁圆了眼,足足愣了数秒之后才堪堪反应过来,支吾道:“你。。。你真的不说出去,还愿意。。。愿意放我走?”
话落,她又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急忙又加了一句:“不对,你有什么本事,说放我走就放我走?这可是皇宫诶!”
肖逸璇闻言翻了翻白眼:“我是太子!你是不是傻?”
“哦!”
古儿别速闻言,这才反映过来,对啊,这家伙是太子,下一任的皇帝!身为皇帝,哪还有做不成的事儿,虽然不知道肖天靖那老家伙不知还有多少年才能升天,让这家伙有机会登位,但这个过程,至少要比自己把密道挖通要来得快得多了。
这么想着,古儿别速的心里竟是陡然升起一丝不真实感,想着想着,竟是不自觉地流下了泪来,手中的火折子都差点把持不住掉在地上。
发现她异常的肖逸璇急忙伸手将她手中的火折子接过,开口问道:“怎么了你?我可还没说这一劫熬不过去呢?”
话落,就见古儿别速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脆弱,一边耸动着肩膀一边颤声道:“我。。。我自打十四岁开始,就开始挖这个密道,挖了五年,五年。。。这皇宫地下的土,又臭又硬,整整五年来,才挖了不到十米远。。。我没有办法,就打算着,就这么挖着,挖着。。。说不定等到我七老八十了,密道就挖通了,或者是指不定哪一天,我就死在这宫里,死在这密道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