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儿，我……”

“还请魍魉宗主想清楚再开口，莲儿只是一介妇孺，禁不起这般唬弄。”

“我没有！莲儿，那时候我是被制住……”魍魉看着她冰冷的眼眸里充斥着伤痛，戛然而止的话语化作哽咽，“我真的从未背叛过你。”

蚩尤又何尝看不出红莲根本无法左右温柔的意思，又见魍魉的作态，他当真气得一口鲜血喷出来，“魍魉！你！你！你是什么身份？竟是向她一介婢女低声下气！”

红莲垂眸：“蚩尤老祖说的是，莲儿不过是小小婢女，魍魉宗主还是好自为之。”

“我魍魉对天道发誓，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若有丝毫虚情假意，天打雷劈！”

普通人发发誓雷劈到的几率小的可以，但修真者发誓可真的涉及生命。

全场安静了片刻，没有乌云密布，也没有天打雷劈，温柔眼眸里流露出疑惑之色，莫非这小子是真心的？

“莲儿……”

红莲心潮涌动，但她很清楚，自己是不可能再和魍魉在一起了，黑魔宫得罪了温柔的结果是在铁板上钉钉子，改变不了的。

她默默地别过脸。

“就算你是真心对待红莲，那也是你们之间的事情，这黑魔宫当初怎么对待她的事实却是做不得假的，更有那不知死活的女人在我背后说三道四，我温柔岂能咽下这口气？”温柔挑起嘴唇，“你们是必死无疑的。”

“动手。”冷无心也不愿意多加废话下去，一摆手，无心门上下一拥而上。

百草老人直取蚩尤的心脏，身影极快。

“不！”

百草老人的拳落在了魍魉的胸口，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响亮，他苦涩的笑容很勉强……

“不！！！”蚩尤疯狂了，可惜百草老人的动作更快，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连灵魂带*彻底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莲、莲儿……”若非百草老人反应极快，收了力，魍魉此时怕是同蚩尤一样永世不得超生了。

温柔缓缓地闭上了眼，她有些乏了。

“若是想过去就过去吧。”冷无心替温柔做了主，胸口突然一紧，是温柔攥住了他的衣服。

红莲迟疑地走过去，百草老人不知如何开口，只是留下一句：“他活不过一炷香。”

“莲、莲儿……你可、可原谅我了？”他的眼神越发黯淡，每发出一个字音都在消耗他为数不多的生命。

红莲没有开口，她的心彻底乱了，明明她是恨他的，恨他给她带来了这么深的伤害，为什么？为什么看到他时，心里浓重的悲伤压得她喘不过来，压得她无法保持住这淡然的面具？压得她根本没有能力去恨他……

“我、我真、真的、很爱你。”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触碰到她冰凉的双唇时，他笑了，即使胸口致命的伤令他痛不欲生。

她真的能放得下他吗？对天道发誓时他认真而郑重的模样，他哀求的口吻，他此时放下一切的笑容，他一字一句的表白。

她的心……真的好痛。

“我也是。”她喃喃地低语，可是怀中的人已经听不到了，毫无生气的身体还尚有些许余温，可是她知道，魍魉……这个她唯一动心的男人，她爱上的男人……已经不再人世了。

仙历二八四七年，黑魔宫被无心门覆灭，黑魔宫上下数万人口无一生还。

温柔望着离去的那抹红色身影，嘴角流露出一丝悲切：“难道是我做错了？”

远处的身影仿佛是感觉到她的视线，缓缓回过身，弯下了双膝，朝来时的方向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姑奶奶，感谢您这么多年的维护，也感激您能允了红莲这自私的请求。

原谅红莲不能继续陪您……红莲甘愿留在世俗等待他轮回转世。

您的恩情，若有机会，请让莲儿来世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