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我很奇怪,于是我仔细检查哪些骸骨。发现,它们在若干年前就散了。然后被人用金线小心串起来,封上蜡油。牢牢地绑在一起。换句话说,这些骸骨果然被人动过手脚。
我正蹲在地上研究,鼻子里突然闻见一阵腥气。这腥闻恶臭无比,一进脑子,我甚至觉得有点晕。
我捂着鼻子寻找味源,发现一只五彩斑斓的大蜈蚣正在地上爬。实际上,这只蜈蚣是黑色的。不过,身上长了一层彩色的毛。看起来诡异无比,随着它的脚步,那些毛如同风吹麦浪,一颤一颤。
说它没有毒,打死我也不信。真不知道叫花子是怎么在这里活下来的。
我手里的腿骨还没有扔,我也弄不明白我一直握着它干什么。
这时候随手伸出去,用腿骨把那只大蜈蚣摁到地上。
蜈蚣几十条腿在地上来回翻腾。我看的恶心,手上使劲,腿骨一捻,把它捻断为两截。没想到,这只蜈蚣断为两截之后仍然活着。从两个方向冲我爬过来。
我大叫一声,抬脚就想踩上去,但是脚到半口就硬生生忍住了。
荒山一行,我的鞋早就坏了。这一脚踩上去,估计就中毒了。
我伸出手里的大腿骨,比划着方向,然后瞄了个正着,一下把半只整个拍扁到地上了。
另外那半只蜈蚣丝毫没有被同伴的惨死镇住。依然快速得冲我爬过来,我又挥舞着腿骨想打过去。没想到,腿骨咔嚓一声断为两截。看来,这大腿骨看起来结实,实际上已经很脆弱了,刚才那一下用力过猛,把它弄断了。
我大叫一声晦气,想把它扔了换一根,没想到的是,从断骨里又爬出来一只蜈蚣,沿着断骨迅速得往我身上爬。
我大叫一声,把断骨向角落里使劲扔过去。
我夺路想逃。但是满地的断骨都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我突然发现一个可怕的现象。刚才我大显神威,把两句骸骨给拆吧了。同时扯断了骸骨之间的金线,弄坏了封住骨头的蜡油。现在,藏在骨头里的蜈蚣全都爬出来了。
避无可避,满地都是。
我脑门上起了一层汗。这东西比当年的老鼠要难缠,他们太小,而且周身是毒。这玩意来上一下……我的天,想想都一层鸡皮疙瘩。
我慢慢向后退,眼看着那些毛茸茸的蜈蚣形成一个包围圈,把我围在墙角。
我脚下一绊,一下子坐倒在地上。
屁股底下软软的。正是叫花子那堆破烂。
我抬头看看,那半截蜡烛还在墙上插着。现在只剩下个蜡烛头了。
我伸手取过来。把叫花子的被子给点了。
不知道这东西怕不怕火。但是管他呢,至少助助声势。
我把点燃的被子扑到地上,把大片的蜈蚣给蒙到下面了。
然后我踮着脚,身轻如燕,三下两下窜到洞口处,逃出去了。
等到了洞外,我双膝一软,瘫坐在地。
我不是怕了。我绝对不是怕了。我是疼的。
那个叫花子说什么腿有些肿,歇歇就好了。这话我是一个字不敢信了。
有两种行为是纯神经病行为。一种是和神经病讲道理。另一种是神经病说话然后你信了。
我曾经和杨念魂辩论过,也曾经相信过叫花子的话。
我很惶恐,觉得我的前途越来越迷茫了。
我在地上做了两分钟,几番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是都没有成功。
这时候,耳边听见一片刷刷声。我回头,正好看见一个骷髅头,探头探脑得从洞里伸出来。
我大叫一声,嗓子吓得都岔了声。然后一咕噜翻身爬起来。但是膝盖猛地钻心一疼,又跪倒在地。
我眼睁睁看着那颗头骨从洞里伸出来。下面长出一个毛茸茸的身子,粗逾儿臂。这分明就是顶着个头骨的大蜈蚣。
我站是站不起来了。两手撑在地上,拖着下半截身子在地上乱爬。
其实这样很吃亏。我只有两只手,而身后的蜈蚣有十几只。
我只觉得身后的刷刷声越来越近。回头,它已经近在咫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