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干脆在租的宅子里做起了夫子,赚得微薄银两供得兄妹二人度日,一心只等着西南收复之日。
宁王与银影听得到董长清这般遭遇,心下唏嘘,城西是贫困百姓居住之地,极为偏远。而昨日董长清的妹妹回家后,还要煲好汤粥于清晨再送来城主府,算算时间,基本是昨夜没睡到两个时辰。
董长清又道:“在下本不想打扰安国将军与镇国将军大人,但听闻三王之地打下来后,在忘川山的路口设着关卡,没有官府的手令不得入名朝境内。我去哪里办官府的手令,现在城里各个衙门都是空的,全是驻兵,我如今只是一夫子,开口就被人往外轰。”
宁王苦笑道:“董大人,叫我六王爷便好,胡大人一向这般称呼我的。你也不必见外。在忘川路上设关卡实是不得已之举,现三王虽退至川河以西,可各地各城的官职都在等名朝派过来,都多是空缺。并且现在战事才停不久,不知道哪天又打起来,为免一些奸细趁乱入境闹事,才出此下策。”
银影忍不住还是说出心中所想:“董大人,您想见六王爷,直报姓名就是?您要是报上姓名与官职,断不会生出这般误会啊。”
董长清惊讶道:“报上姓名?我虽识得安国将军、镇国将军、银影大人,可将军大人你们识得我吗?知道我的姓名吗?我不过做上参议几日,就是朝中三品以上文官怕也没几个能记得我相貌,更何况是六王爷还有镇国将军这般武将。但我记得前几年还没贬到清水县时,在京城胡大人府中曾与安国将军有过一面之缘,才想着拜见安国将军……或安国将军能记得下官那一面之缘也是幸事……”
宁王与银影大笑起来。
“董大人,还是叫我六王爷吧。”宁王笑着强调。
“董大人,现如今京城哪户做官的人家不知道你董大人董长清的姓名啊。”银影也笑道。
董长清迷茫地看着宁王与银影。
银影又笑了:“董大人您现在在京城可是太有名了。哪家不知道董长清董大人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做了半辈子的幕僚,一朝为官,却不过几日就困在三王境内,实是天生福薄……”
宁王咳了两声,银影顿时住了嘴。
宁王温言道:“董大人,胡大人一直求皇上把参议一职给您留着,说是三王之地归于我朝之时只在不久,不久董大人既可归位。现在看来。胡大人还真是料事如神。董大人好好养伤,伤好后我派人送大人与舍妹回京。”
董长清全身抖动起来,两行清泪便滴落下来。
宁王又道:“董大人。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身处困境,又岂知京城也是暗流汹涌,胡大人在京城几次遇刺。你走后不久就遇到一次。胡大人还差点失了性命。你困在此地,虽然苦楚颇多,但却再是安全不过。避开了那些险事。”
“胡大人现下可安全吗?”董长清问道。
“安全,皇上给胡大人配了两个暗卫,加上胡大人自己的护卫,后来几次都是有惊无险。董大人不必担心。”宁王安慰道。
“好像董大人听闻胡大人遇刺并不吃惊?”银影道。
董长清也笑了,一笑起就扯着脸皮,又痛得吸了一口气:“安国将军不知。我与胡大人从清水县回京的路上就遇过一回了,还是因为胡大人的知音林丫头送来了郑老的花瓶,用了大木箱子装着,刚好挡住了飞镖。说起来,那林丫头真是我们的福星。”
宁王听得董长清说到林小宁。心中生出暖意,口气更加温和:“董大人。说了叫我六王爷便好。”
宁王三番诚心强调,董长清便也不再坚持,不好意思道:“六王爷,那您也就叫在下长清便是了。长清有个不情之请,在下租的居所在城西,实在太远,妹妹宛儿两头奔波太过辛苦,可否恳请六王爷派人送在下回居所,好方便宛儿对我照顾一二。”
“董大人放心,舍妹的房间与小厨房已着人去安排了,若要用什么食材就给门口的兵说一下便是。”宁王说道。
==
离京第四日了。
林小宁唉声叹气。
自第一日“可巧偶遇”回清水县的周少爷后。一路上,周少爷鞍前马后无比精心地讨好卖乖,吃哪家住哪家,非派了一个护卫前去探路,看哪家味道好,哪家客栈干净安全等等……
又一路上非要掏银子,说是林小姐是为在下半个老乡呢,又是医仙小姐,自己出了银子就是沾了林小姐的治病救人的功德啊,只恳请林小姐给老乡一个沾得半点功德的机会……
三天下来,连安雨都翘了嘴角偷着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