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细心的黄莺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牟果沉睡的时候总是在梦中惊叫着什么“兄弟”“报仇雪恨”“叛徒”“杀杀杀”之类的话语，每次几乎都是从这种状态下惊醒。黄莺询问过，可是回答她的依旧是沉默。还有就是黄莺几次发现牟果偷偷地掉眼泪，很隐蔽、很无助、很痛苦的样子，她仍是问不出什么来，其实这才是黄莺对牟果最感兴趣、最好奇地方。

一个人冷漠外表之下肯定藏着什么无法用言语表达的东西，或是感情，或是特殊的经历。

除了牟果梦中惊呼时带着留恋、悲伤和愤怒，黄莺平时基本感觉不到牟果的感情变化，仿佛那就是一滩死水，暗淡无神的双眼让她很容易联想到那些她精心护理过，而最终仍是与世长辞的病人。那些人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段时间的眼神就是这个样子。

绝望、死寂，没有丝毫的升气。黄莺十分不想看到这个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也走上那条让人难以接受的道路。

“牟果？父母？同学？难道自己真的和牟果长的那么像吗？世界上真的有连父母都分不清楚的两个人吗？”

大粽子的眼中泛起了一丝生气，自己短短的一声对不起的人太多了。父母、兄弟、恋人……或许，自己可以用另一个人的身份，让他的父母、同学、朋友快乐起来，得到一些满足和安慰，一直到他们找到真正的牟果。

“对不起！护士小姐，我真的想不起来从前的事情，你能告诉我一些吗？”

“啊！你想知道？”黄莺瞪着大眼睛有些惊愕地看着他。

“是的。能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吗？就是全部关于牟果，哦！关于我的事情。”牟果很诚恳，态度也很和蔼，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冷漠。

“啊！好的。只是我知道的也不多，只能简单讲一讲，如果你想知道的更多就得去问你的父母和朋友了。”黄莺连忙答应着，这是好事，病人肯主动接受失忆的事实有利于病情的恢复。

“哦！没有问题，你先简略地给我讲一下吧！”

“好的。你叫牟果，父亲叫牟国强，母亲叫李秀芝，都是某家公司的工程师。你是华东大学的大二学生，成绩还算不错，有些偏科……”

黄莺不厌其烦地讲述着她所能查到的资料，这些资料都是牟果父母填写的一些档案。当初牟果在送到医院之前已经失踪了将近半个月，警方都有失踪人口的详细资料，还是通过这些才找到牟果的父母。

“原来牟果的生活是这样的啊！”病床上的牟果暗自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