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牙齿嵌进她的肉中,不痛,凉凉的,吓得她惊叫,人没了把握一下子滑入水中。齐天睿趁势转身,一把揽起,那人儿便端端落在怀中,正是要笑她,目光落下,人忽地顿住……
怀中甜美似剔透的玻璃灯人儿,惊慌失措的小脸更添娇俏,淡色的绸衫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出一身女儿的形状,呀……里头竟然一件薄袄中衣都没穿,水面下,透出一抹嫩蕊桃红、嘟嘟地裹着那两朵娇嫩……
他一时双眼发怔,将才心底的空落荡然无存,笑意一瞬就满溢在眼中,正是要低头欣赏,被一只小手蒙了眼睛,遮不全,也不给他看,湿漉漉的。
“放开。”
“不!”
“放开!”
“我不!”
他笑了,“你穿成这样出来晃悠!还有理了?!”
“活计累,热啊……哪里,哪里想到会……”她的小声儿又急又羞,“是你把我扔进水里的,我说了不行……”
轻轻蹭蹭她的小手,他闭了眼睛,一提手臂将她贴进怀中,她的小声儿戛然而止。她好软……比在他身后还要软,清甜的滋味就在他口齿之间,忽觉全身力大无穷,只要轻轻的,轻轻的一下,她就碎了……
被他扣得喘不过气,她窝在怀里小声叫,“相公,相公……”
“莫挣……再挣,我又要瞧见了……”
她不敢再挣,任他抱着,池中翻起的水花又平静下来,那一波涟漪便只悄悄漾在心窝里……
……
热泉房中只有齐天睿的换洗衣裳,寻了一件宽大的棉袍将她裹了,一路抱着回房去。莞初知道自己身上尴尬,一点也不敢闹,只露出一个小脑袋,一见人就赶紧埋在他肩头。日头照得暖暖的,两个人湿漉漉的,留下一路滴滴答答的水痕。
回到泽轩,齐天睿命人另预备了浴盆浴汤。待都安置停当,下人们退出去掩了门,他这才将怀中放下。“快去洗洗,身上潮,捂不得。”
“……哦。”她口中应着,人却裹着袍子站了。
齐天睿口渴,在桌边吃了口茶,一回头见她像个粽子似的不肯动,才明白是要等他出去才肯到那纱帐后头换洗,他笑了,走过来,低头看着她,轻声咬牙,“掩耳盗铃。”
她羞得像只熟透的小樱桃,可就是拗着不动。齐天睿不再理她,动手解自己的湿衣裳,“你赶紧着啊,你不洗我可洗去了。”
眼看他褪了外头的罩衫又去解中衣儿,莞初裹了袍子一溜烟钻进了纱帐后头。只是……这也叫帐子吗?透薄的纱,外头分明就还是清清楚楚的,还有那高处的多宝阁,各式的西洋小玩意,晶莹剔透,都能映出人影来,这要是脱了,还不得……
想起将才水中的尴尬,那红晕未散的小脸又烫烫的,莞初轻轻抿了唇,将才……他抱得好紧,虽说……虽说是为了救她,可怎的……那么久?长这么大,头一次被人这么抱着,热泉也不及他怀里一分的热,浸在水中依然嗅得到他身上淡淡檀香的味道,不知是他瘦了还是那太用力,那骨头的力道要捏碎了她似的,他从来霸道,连救人也是这般……想起小时候,坐在他膝头,他轻轻地拢着她,怀里暖暖的,她一时适宜就睡着了,那怀抱比今日这个……好多了……
正自己悄悄琢磨,忽闻身后哐当一声,莞初扭头,房中已空无一人……
……
入夜,暖了一整日的天空上了云,无星无月,昏沉沉的暗。按着他之前的吩咐廊下又挂上了灯笼,花花草草都有眼色,连角落的灌木也清楚,不觉灯火通明的耀人眼,静悄悄,一院子暖暖的橘光。
房中的玻璃灯,莞初依旧只用了一盏,这一来,那高大的板壁上各式的摆设都又有影子,晃晃的。一个人坐在偌大的房中,守在桌边,已是大半个时辰过去,笔下的宣纸上只有滴下的墨点,脑子里都是那清凌凌的水声,口鼻中……不见水汽,只有檀香……
低头,洗得柔柔的发丝垂落,影子落在纸上,丝丝缕缕;金色的小鸟儿栖卧在软软的肩头,烛影扣在墙上,安安静静的……
下午沐浴之后就再不见人,今儿他怎的也不说一声就走了呢,是不是恼了……后来听秀筠说二哥下午来瞧了瞧就往柜上去了,晚饭也没有回来用,不知道今晚回不回来歇?
外头起了打更的竹梆声,莞初揉了揉眼睛,“啾~”小鸟儿轻轻叫了一声,莞初扭头,轻声道,“莫急,再等等,才将将敲了三更,一会儿说不定他就回来了。”
“啾~”小鸟儿听话地应了一声,重卧下,圆圆的小绒球。莞初歪歪头轻轻碰一碰它的小脑袋,“等哥哥回来,唱给他听听,啊?”
门栓轻响,莞初一个激灵,赶紧起身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