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铁匠仍旧坐在那里未动,长久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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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夏沐瑶走出大帐,呼尔赫牵住她的小手,走了好一段路才轻声问道:“你觉得他会愿意教北胡铸剑么?”
“我们在里面的对话你都听到了?”夏沐瑶扭头问道。
呼尔赫点了点头。
“我只能做到这里了,至于他肯还是不肯,我也没有把握,就像你说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夏沐瑶看着远处,微微一声叹。
“那便留在军营与我的将士一道用午膳罢,晚宴再回府去,今儿晚上堂兄,安公子都会去。”呼尔赫说着,便带着夏沐瑶往军营的主帐走去。
呼尔赫新提拔了一批副将上来,他将他们一一介绍给夏沐瑶。一是今儿个中秋,藩王府与众将士一道庆祝显得郑重,二是,将来出征之后,众副将都认得夏沐瑶的模样,万一发生何事,也好听从夏沐瑶的命令。
藩王妃驾临,对于这些武将来说,有些受宠若惊之感。
一直以来,他们都听闻藩王妃之美,天下无双,今日得见,果不其然。
主帐里安静极了,一屋子的武将看着夏沐瑶,想看又觉得有些冒犯,不看,又实在是太不想错过如此美人儿。
“燕王是不是素日里太过严厉了,怎么大家都如此拘谨呢?”见满屋子的人都在沉默,夏沐瑶不禁看了看呼尔赫,笑道。
“好了,都别端着啦,素日里如何便如何。”呼尔赫招呼着众将士坐下。
这些将士们这才嘿嘿笑了起来,各自落座,神情也都放松了些。
待酒菜上桌,几巡之后,副将们渐渐显露粗矿的本色,说话也大声起来,聊起过往战场上的生死往事,个个都有一箩筐的壮志豪情。
夏沐瑶一直带着微笑看着大家,而后起身端起酒杯,对众人道:“各位将士,你们虽是燕王的下属,却也是他的兄弟,一路生死相随,这份情意我无以为表,便借这杯酒敬大家,感谢大家对燕王的拥戴与照拂。”
言毕,夏沐瑶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此话一出,众将士也慌忙起身,各自端起酒杯,纷纷表示燕王妃客气了,燕王妃言重了……而后,众人也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因着夏沐瑶的一番话,众人只觉得与呼尔赫之间更加的生死与共了,也深觉王妃对自己的器重,豪情竟更盛了。
呼尔赫在一旁看着夏沐瑶,心内越发欢喜,他的小妻子十分善于笼络人心,这一点他倒是才发现,从前只觉得她性子淡漠,如今看来,她的性子实在太过复杂。
午膳结束,呼尔赫让夏沐瑶在主帐里稍候片刻,他与众副将一道去士兵的大帐里走了一遭。
待呼尔赫回来,便带着夏沐瑶打道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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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康。皇宫。
赵元廷也在宫中举行宫宴。
午宴,是与朝中重臣一道。
用过膳之后,赵元廷便去了思瑶宫去看顾儿,顾儿如今已两月有余,一日比一日见长,可爱极了。
赵元廷每日都要亲自抱一会儿,低头看着顾儿抿嘴或张眼时,赵元廷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被顾儿暖化了,小孩子是如此的可爱,赵元廷还是第一次发觉,从前,他只认为他们除了哭便是睡,要多无趣有多无趣。
顾儿每日午后都会睡一觉,所以,当赵元廷抱着顾儿在思瑶宫走了几圈后,顾儿便甜甜睡了过去。
睡着时,顾儿还抿着嘴笑了笑。
赵元廷见了,也不由笑了,轻声自言自语道:“继儿,你在笑什么?是梦到自己的娘亲了吗?待你大一点,我们一起将她找回来好不好?”
言毕,赵元廷心里不禁涌上愁绪,他对夏沐瑶的想念堆积如山,重的变成他心上的一道伤。他至今想不通,为何夏沐瑶在他身边待了三年,他对她呵护备至,却为何会输给呼尔赫?
赵元廷就这样呆呆看着顾儿,将自己对夏沐瑶的感情全部倾注在顾儿的身上,只盼着顾儿快些长大,可以喊他父皇,可以陪伴着他,聊以抚慰他因夏沐瑶不在而空落落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