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想得太多了,凡事有我。”呼尔赫的大手抚上夏沐瑶的肩膀,轻轻按了按。
夏沐瑶点了点头,而后又补充一句:“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北胡王仍是要你娶多娅为条件才肯帮你,那你不必考虑我,我是同意的。”
听了这话,呼尔赫轻轻笑了笑,大手在夏沐瑶的小脸上蹭了蹭,“别再想这些事了,我去清洗一路风尘,而后回来陪你。”
夏沐瑶点了点头,目送着呼尔赫出了卧房的门,眼睛忽地湿了,他的背影那么落寞与苍凉,想必心中定是存了太多的自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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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尔赫这一走,便一直到晚上才回来,他入了宫,见了北胡王,在宫里用过晚膳才回来。
一入卧房,呼尔赫便换了寝衣,上了床,这许多日子的马不停蹄,令他有些疲惫之色。
“早点歇着吧,你的样子太累了。”夏沐瑶往床里挪了挪地方,而后,给呼尔赫盖上薄被。
呼尔赫在夏沐瑶的小脸上亲了亲,而后将她搂在怀里,“睡吧。”
夏沐瑶没有言语,只伸出小手搂住呼尔赫的腰,她的小手热热的,令呼尔赫生出几分温暖之意,又将她搂了搂,这才闭眼睡去。
翌日,当呼尔赫离府之后,夏沐瑶又收到门房递进来的一封信,这一次不必看落款,光看那字迹,夏沐瑶便知是多娅。
多娅知道呼尔赫回到元京了,她也知道直接见呼尔赫,定是会被拒之门外,她便干脆想从夏沐瑶这里打开突破。
信里,多娅言辞恳切道:我不求燕王对我正眼相待,也不求明媒正娶,只是这许多年来,恐整个元京的人都知我仰慕于他,只求能将我带离元京,让我寻一方清静之地即可。
看过信,夏沐瑶不由深深叹息一声,这个多娅,只怕这一生除了呼尔赫,再无别的男子愿意娶她了罢,毕竟她如此仰慕呼尔赫的名声在外,稍微有些门面的都容不下她,而破落的家庭又配不上她,唉,真是耽误了。
多娅在信末,仍是跟上一封信一样,写着期盼夏沐瑶回信为佳。
但上一次,夏沐瑶直接让人回了门房,让来人莫等了,未有回信。
这一次,夏沐瑶想了又想,仍是让门房打发了来人,没有回信。
待呼尔赫回了府,夏沐瑶便将多娅的信递给他,呼尔赫看了一眼,心下明了,也没细看便将信放在一旁,“以后接到这种信件,直接让门房退回去便可。”
嗯。夏沐瑶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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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那位来传信的家丁,未曾等到回信,再一次空手而归。
多娅站在府中树荫下等着,待再次见到家丁面露难色两手空空的样子,便知夏沐瑶仍是未曾给她回信,她期盼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
良久,多娅仰头看了看夏日正好的阳光,不由轻轻叹息一声,世间万物皆好,独独她不好,如此卑微地乞求一个男人的施舍,却被一而再地拒绝,当真再无颜面苟活于世。
思及此,多娅便慢慢回了自己的房间,遣退了左右侍女,将一根绳子扔到梁上,悬梁自尽了。
幸好被自己的侍女救下。那侍女吓得魂飞魄散,一路惊慌哭啼地奔去找波拓的夫人去了,那夫人也吓得魂儿都没了,忙随着那侍女到多娅的房间里,见多娅坐在床边安然无恙,这才抚着胸口松了口气。
而后拉着多娅的手,哭道:“好好的,你为何要寻短见呀?”
“孩儿辱没了波拓家的名声,不如一死。”多娅目光呆滞道。
波拓夫人听这话说的蹊跷,便责问多娅身边的侍女发生了何事,这才知这段时间里,多娅竟两度写信给燕王妃,愿意不计名分进入呼府,却未曾得到回应。这才令多娅感觉无颜面苟活于世。
波拓夫人听了这话,不由哭得更伤心了,想到自己的女儿论家世论才貌皆是一等一的大家闺秀,却一而再地被呼尔赫轻慢,如今竟差点闹出了人命,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待波拓下了朝回来,波拓夫人便哭着将府中发生的事告诉了波拓,波拓听了,也是一股火从心底燃了起来。
波拓虽然子女六个,但最喜欢的便是才貌双全的多娅,他视多娅为掌上明珠,觉得即便是配呼尔赫也是富富有余,前几次被呼尔赫抗旨拒婚,虽然心里窝火,但皇帝罢免了呼尔赫的官职,也算给了他面子,他也便就着这台阶下来了。
但万万没料到,多娅竟会为此事寻了短见,这口气实在是无法再咽下去了,他必须到北胡王面前,找北胡王评评理。
当下,那波拓便气势汹汹地进了宫,见到北胡王便叩倒在地,将适才回府所遭遇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与北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