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沐瑶正在房里忐忑等着,忽见门被推开,呼尔赫走了进来,便连忙扑了上去,上上下下地打量呼尔赫,他的身上有血,她伸出小手拉住他的胳膊:“你受伤了?”
“嗯。”见夏沐瑶如此紧张,呼尔赫便故意道。
夏沐瑶的眼泪便唰的落了下来,汹涌难当,“你伤到哪儿了?疼不疼啊?”夏沐瑶看着呼尔赫,他身上的血迹此刻狰狞可怕,她多怕他会死去。
呼尔赫见夏沐瑶落了泪,心里一柔,忙伸出大手擦了擦她腮边的泪水,安慰道:“我骗你的,这是别人的血,我没受伤。”
夏沐瑶不信,睁大眼睛盯了呼尔赫一会儿,见他一脸郑重,这才信了,不由气恼地攥紧了小拳头捶了他两下,“这个时候你还要来吓我。”
而后夏沐瑶也不管呼尔赫身上的血腥气,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呼尔赫的大手轻轻揉了揉夏沐瑶的长发,柔声怅然道:“不吓你,我怎会知你如此担心我。”
是啊,呼尔赫说的对,他不吓唬她,她又怎会知自己竟如此害怕他有个闪失,想到自己会失去他,她觉得自己的魂儿都要飞了。
“答应我,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好好的。”夏沐瑶仰着小脸看着呼尔赫,轻声说道。
呼尔赫嘴角翘了翘,却未言语。
“答应我。”夏沐瑶又重复了一遍,眼神紧张地看着他。
“好,我答应你。”呼尔赫语气郑重道。他的眼睛里有些湿气迷蒙,瑶儿终是将他放在心里的了。
“快换下这身衣裳,看着怪瘆人的。”夏沐瑶说着,转身去取呼尔赫的衣裳。
呼尔赫便将自己身上溅了血的衣裳脱了下来,换上瑶儿拿过来的干净衣裳。
“外面是什么人?”夏沐瑶刚刚在屋里,只听得外面嘈杂,并不知呼尔赫因何与人发生冲突。
“一群无知无德之徒,没事的,莫要担心。”呼尔赫安慰道。
夏沐瑶便不再言语,却仍是抓着呼尔赫的袖口不肯放松。
呼尔赫见了,便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别怕,别怕,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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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会儿,路太守果然来了,却只是带了一名随身的侍卫,并未出动士兵。他混迹官场多年,老谋深算,自然知道出动士兵这种事的其中利害,行走官场,稍不注意便会被人抓住把柄,趁机上告。
授人以柄这种事他不会做。
何况,敢与太守儿子作对的人,来路也定是不比寻常,这一段时间红城人流复杂,附近城邑的达官显贵多有前来赏红叶的,万一自己那个不中用的儿子撞到了贵人,自己还真需要一番补救。
待进到客栈,从一楼仰望二楼的廊上,一群气场不凡的护卫一字排开,那黑色窄袖的护卫服,胸前一道红色的火光,分明是藩王下属所有。
莫非上面那人竟是燕王?守城的那些饭桶,燕王进城,竟无人来通报他一声。
思及此,路太守只觉得自己的后背唰地涌上一层冷汗,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见天惹事也就罢了,如今竟惹到了燕王头上,自己这红城皆隶属在燕王管辖的十六州内,若燕王动了怒,摘了自己的乌纱帽不过是分秒之事。
故而,路太守一路弯身上了二楼,见到跪在地上的儿子,什么都没说,便上去便是扇了两巴掌,怒骂道:“畜生不如的东西,为父终日教导你要仁义做人,怎么今日又出来作乱?”
那儿子知道自己这次惹的事非同小可,也不敢狡辩,只哭丧着个脸道:“爹爹,儿子知错了,儿子今日只是一时糊涂,儿子知错了,知错了。”
路太守心里虽气,却也知道此刻并非是责罚儿子的时候,忙一个回身,对一个护卫道:“敢问犬子今日得罪了何方贵人?”
护卫没有言语,指了指呼尔赫住的那间房。
路太守忙走到门前,在他未见到呼尔赫之前,他并不能肯定屋内之人便是呼尔赫,万一是藩王府的其他人呢?那便好办许多了。
“在下红城太守路远道,因犬子多有冒犯,特来赔罪。”路太守对着房门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门内没有声音。
路太守觉得自己的冷汗顺着头发根儿顶了出来,硬着头皮又说了句:“若贵人有任何要求,路远道定不推脱,还请贵人现身,与在下当面协议此事。”
话音落下,门内仍无声响,路远道弯着身不敢抬头。
过了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呼尔赫从里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