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何苦陪我一道儿跪着……”待人都走光了,夏沐瑶才似自言自语地轻声说道。
“你我夫妻,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本该如此。”呼尔赫不甚在意地回道,而后起身,将手伸给夏沐瑶,“起来吧,让秋莲打盆热水来暖暖脚。”
夏沐瑶默默起身,跟着呼尔赫回了房。
“再有三日便是中秋,这几日阿妈或许还会为难你,便看在我的面子上,让着她。”夏沐瑶在热水里暖脚的时候,呼尔赫坐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道。
想到刚刚呼尔赫陪着她一道儿跪在老王妃面前,夏沐瑶便轻轻点了点头。
见夏沐瑶点头,呼尔赫心里一喜,有种由衷的欣慰。
待收拾妥当,夏沐瑶便上了床,刚刚在外面吹了风,身子一直都冷着,直到呼尔赫上了床,她偎进他怀里,这才渐渐暖了过来。
呼尔赫低头,看着安静偎在自己怀里的瑶儿,她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乖巧不已。此时的瑶儿是最令呼尔赫酥心的。
翌日,呼尔赫仍是早早起了,练功之后回了房,夏沐瑶也起了,面色却不大好,在烧着炭火的房间里,她围着厚厚的披风,却仍是缩成一团,觉得冷。
呼尔赫上前摸了摸颜儿的小脸,热热的,便知她是受了风寒了,忙吩咐秋莲去熬一晚姜汤来,又让王府里的下人去请郎中。而后将夏沐瑶抱到床上,用厚厚的被子围好,让她好生歇着。
不大一会儿,秋莲端着姜汤回来了,夏沐瑶喝了下去,身子这才一点点缓了热气,却又热的太过了,在被子里围着的瑶儿,身上出了细密的汗水。躺了会儿,夏沐瑶只觉得浑身乏累,一点点昏昏沉沉地睡了。
待郎中来了,诊过脉之后,开了祛风寒的汤药,便离开了。
呼尔赫让下人去取了药回来,秋莲拿去熬了,待服侍夏沐瑶喝下,已经大半日过去了。
老王妃一大早没有等到夏沐瑶去问安,自然是满心不悦,木琦见了,忙对身边的侍女悄声吩咐了,让她去将夏沐瑶请来。
过了会儿,侍女回来,对木琦与老王妃如实回禀:藩王妃长途劳累,昨夜又受了寒,病倒了。
“唉……”老王妃长叹一声,她身体健朗,故而见不得病病歪歪的女子,何况这夏沐瑶本来就不得她的心,“这么弱的身子,将来只怕生养都难。”
木琦听了这话,却心里一喜,这说明老王妃潜意识里是认了夏沐瑶的,不然她不会提到将来生养子嗣之事。
“汉人女子虽不比我们北胡女子健壮,但生养子息还是不成问题的,你看那大康,难道还断了根不成?”木琦忙笑着劝和,而后走到老王妃面前道:“阿妈,左右我们用过早膳,不如过去弟妹院儿里里瞧瞧,看她现下如何了?”
“我才不去,”老王妃果断道:“被让她以为我心软了。”
木琦便笑了笑,“您去,又不是非要去看她,您去看看燕王呀,他常年在边境驻扎着,不回来时您总是念叨着,这回来了,您如何反倒要避着他了?”
老王妃轻轻哼了一声,却未言语。
“那您真的不去,儿媳我可要去了。”木琦笑了笑,故意转身往外走去。
“罢了,”老王妃叹了口气,“反正我也想活动活动身子,就随你走这一遭。”
木琦听了,忙笑着回身,扶住老王妃。
“这世间最狠不下的便是当阿妈的心啊。”半路上,老王妃长叹了一声。
“还不是阿妈您心胸开阔识大体,不跟我们这些小的一般见识,我入王府十几年了,最为敬重的便是阿妈您了。”木琦忙恭维道。
“就你会说话,”老王妃嘿嘿笑了,又叹口气道:“你家世好又知书达理,这才是我想要的儿媳妇的样子,唉,那个汉人女子,哪怕有你一星半点的好我也认了她了。”
“阿妈您这是偏爱我,我倒觉得那位燕王妃气度不俗,举止尊贵,倒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木琦忙说起夏沐瑶的好话来。
“尊贵?昨儿个你不是没瞧见,光着脚就从屋子里跑出去了,哪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老王妃不肯认同。
“必定是在大富大贵家宠出来的女儿才敢这么任性,小门小户的人家,见到阿妈您的气势,只怕早就吓晕了呢。”木琦掩嘴轻轻笑了。
老王妃倒是愣愣,木琦说的竟然还有那么点道理。
“回头您悄悄问问燕王,这燕王妃的身份到底是何,切莫要再动怒了,不管如何说,她既是燕王明媒正娶回来的女子,不管您认不认,她都是我们呼家的人了,阿妈您这样对她,夹在中间最为难的是燕王啊。”木琦柔声细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