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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夫人性子直爽,为人热情,二儿子温少庭又跟夕颜一起玩闹长大,跟他们在一起,夕颜也渐渐从先前的伤痛中走了出来。温少谦虽然本就住在钮祜禄府上,且每天都会来母亲这里请安,可是如今夕颜已经嫁人,两人见面也就有诸多顾忌,再加上黎轩先前的话,夕颜更是有意回避,所以两人虽然比从前在温家时熟络了几分,但也并不时常见到。倒是温少庭,向来视夕颜如妹,不怎么被规矩束缚,原本夕颜与他相处也有几分顾虑,可是看他这副大大咧咧的模样,自己再矫情下去反倒有些难为情了,于是跟他也就仍和从前一般。只是夕颜身体不好,人也变得沉闷忧郁了很多,大家虽然对此都有感觉,可却很有默契地选择绝口不提。
夕颜走时,黎轩还能自我安慰说夕颜离开些日子也好,自己也要为出征做准备,她在家里反而容易让他分心。可是夕颜才走了几天,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跟丢了魂似的,于是才过了五天就打发人来接夕颜回家。可是温夫人因为夕颜小产的事对黎轩诸多不满,面上也并不避讳,王府的来人全都被她生生堵了回去,甚至连夕颜的面都见不到。黎轩心里着急也无计可施。一来他自知理亏,清楚夕颜根本不愿回家;二来温夫人与额娘相交甚深,他不想得罪;三来夕颜对温夫人很是依赖,视之如母,他自然也敬之重之,不敢违背。于是种种原因之下,夕颜竟在温府住了半个月,且完全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母亲,”温少谦从外面进来,“刚才林太医来过了?”
“嗯。”温夫人点点头,示意他坐下。“他倒不嫌烦,天天往这跑。”
“想是王爷授意的。”温少谦坐在母亲身旁。“母亲在愁些什么?难道是夕儿——”
“夕儿很好。”温夫人眉头微蹙,“太医说她恢复的情况很好,已经没有大碍了。”
“既然如此,母亲又在烦恼什么?”温少谦淡淡笑问。
“前几日/你外祖跟舅舅跟我提起你的亲事,”温夫人看了看他,继续说道,“我上次瞧着,那个佟佳小姐也还不错。只是不知你的意向如何?”
想起那日允恒贝勒成亲时欺负夕颜的刻薄少女……少谦眼里闪过一次不屑,但只一瞬间,就被他不着痕迹地掩饰过去,“婚姻大事,全凭父母做主,母亲既然觉得不错,儿子自然也没有意见。”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温夫人不认同道,“这毕竟是要陪伴你一辈子的人,总要你自己喜欢才好。”
“母亲喜欢的,儿子自然喜欢。”温少谦温声回道。
温夫人不由叹了口气,“按理说,你的婚事也早就该办了,偏偏——总是我跟你父亲对不住你。”
“母亲千万别这么说,”温少谦忙说道。“儿子知道您跟父亲都是为了儿子好。”
温夫人苦笑道,“我们跟你外祖从来都想不到一块儿去,若不是这样,也不会耽误你到今日。如今这人虽是你外祖选的,我看也还好,你要是觉得满意,不如……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下了?”
“一切由父亲母亲大人定夺。”
温夫人又叹了口气,“怪只怪你父亲跟我没本事,不能为你做主。要当初真能依着我的意思娶了夕儿,你们现在一定琴瑟和谐,或许我连孙子都抱上了……夕儿也不会是如今这个样子。”
温少谦无言以对。倒不是说他不愿意娶夕颜,只是他的婚事又岂是这么轻易就做得了主的?母亲当年离经叛道,非要下嫁一文不名的父亲,已经让外祖大为光火,若是他再娶一个无权无势无依无靠的女子……外祖那关是无论如何也过不了的。
“母亲,”温少谦知道这个话题多说无益,只得笑着劝说道,“夕儿跟王爷青梅竹马,想必冥冥之中缘分早已注定。况且太医也说夕儿已经没有大碍,母亲又何必多思多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