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却依旧笑着,宝玉却是把玩着那个荷包,甚是喜爱。探春看了一眼黛玉的方向,微笑的喝了一口茶。倒是迎春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说道:“都快过了午时了,林妹妹刚从南山回来,咱们便叨扰这么久。快快散了吧,也让林妹妹好生休息休息。”
几位姑娘都称是,带着丫头们告辞了。宝玉并没有随着离开,站在门边痴痴的瞧着黛玉。黛玉道:“这是怎么了?为何清减如此?”宝玉叹道:“不过是有些感叹罢了!”
黛玉看着宝玉依旧有些沉闷的神色,轻笑:“感叹什么呢?难不成你又要参悟禅机?”黛玉这样一个俏皮的动作,让宝玉不由得扬起了笑容,想起了两个人小时候的情景,笑容更加深了。突然又想起了黛玉现在已经离开贾府,心情又瞬间跌落谷底,连笑容也僵硬在脸上:“我感叹着,林妹妹已经开始了崭新的人生,只把我一人遗留在这里。妹妹是这样,金钏儿是这样,晴雯也是这样。”
黛玉看着宝玉脸上那哀伤的神色,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宝玉静静的看着黛玉,眼神深邃而深刻:“妹妹这次要住多久呢?走的时候要多想想我们才是啊!”
黛玉轻轻叹气,刚要说话。就见袭人快步走了过来,拉住宝玉的手:“哎呦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还在。快些回吧,别打扰了林姑娘休息。”说着,便连拉带拽的拉着宝玉离开了。
黛玉看着宝玉离开的背影,不知该忧还是该叹。晴雯进门的时候,就见到黛玉站在门边发呆,忙上前扶住黛玉:“姑娘何必为这些人劳了心神,快进内室休息吧。”
紫鹃也从内室转了出来:“晴雯说的正是,姑娘好赖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好赖咱们在这里也不过就是小住几日,姑娘还是独善其身才好。”
黛玉被紫鹃那一本正经的样子给都逗笑了:“真真是不得了,你们这些丫头讲起道理来都是一套一套的,以后要找婆家,可怎生是好啊!”
紫鹃帮黛玉除去外衣,让她歪在床上,听了黛玉这话,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姑娘不好生的担心自己的事情,倒是有心思取笑起我们来。”
黛玉拿了一本书,随意的翻着,不在意的应着:“我有什么事儿好担心的。”紫鹃一听这话,更是无奈了。看了晴雯一眼,又见左右并无其他人,便掩上了门窗。
黛玉看着她这两个大丫头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有些调皮的笑道:“这是做什么?有什么大事儿让你们俩紧张成这个样子。”紫鹃无奈的歪坐在黛玉的窗前的矮墩上,叹道:“本来这事情千不该万不该由我们做丫头的来说,但我们真的看着着急啊。”
黛玉从来未见到紫鹃如此无奈的样子,不由得也正了神色:“到底何事?”紫鹃被黛玉这样一问,反而不好意思张口了。晴雯也愣了愣不知道这事情该从哪里说起。
突然晴雯灵光一闪,便问道:“姑娘对宝姑娘送三皇子荷包的事情怎么看?”黛玉一愣,这两个丫头明明是要说自己的事情,怎么又扯到宝钗身上去了。
但黛玉一向待这两个丫头甚是亲厚,便道:“宝姐姐此举不甚妥当,那天佑哥虽是最洒脱不过的人,但见宝姐姐这样私相授受还是不习惯吧。我瞧他看见那荷包的时候,尴尬的紧。”
紫鹃知道晴雯的意思,便接着道:“我倒是觉得宝姑娘明白的很,她这样做只不过是出于无奈罢了。”黛玉看向紫鹃,示意她继续说。紫鹃放低了声音:“这府里上上下下的人,谁不知道那二太太的心意。宝姑娘身上的金锁自是配了宝玉的玉,这便才有了金玉良缘一说。只不过我觉得那宝姑娘显然未曾瞧上宝玉,只是碍于薛姨妈之危,这才不得不兵行险招,向三皇子表明心意。”
紫鹃本是盼望着这样说,能让黛玉想想自己的婚事。谁知道黛玉听了之后却冷冷的哼了一声:“我瞧她对天佑哥也不过只有三分真罢了,她要是真心真意喜欢天佑哥也就罢了,现在如此戏弄他,我可不能光看着不管!从今日开始,那宝姐姐但凡有来打听天佑哥的情形,谁也不准透露半句。”
紫鹃和晴雯互相看了看,对黛玉突然而来的怒气甚是无奈,同时重重的叹了口气。黛玉小脸一板:“怎么?难不成你们还真的认为那宝姐姐能配得上天佑哥不成?”
紫鹃深吸了口气,抓住晴雯的手,笃定的问道:“不管宝姑娘如何?我只问姑娘今后想找个什么样的夫婿?”黛玉瞪着眼睛看着紫鹃,半晌未曾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