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舞台上正有三名女子长袖飘飘翩翩起舞,几个乐师专注的奏响乐器。
常笑即便对于舞蹈曲乐没什么欣赏水准,但也得说曲声悠扬,舞蹈赏心悦目,有着一种难言的古朴韵味。
舞台两侧是一排排的案几,案几之后坐着各色人等,表情各异,但此时这些人都在齐刷刷的着常笑。
能够进这玲珑楼之中的都不是一般人,至少不是一般的有钱有权的人,说白了这里就是整个京师勋贵们最顶级的休闲娱乐会所,这些人绝大部分都知道常家,也知道当年常家和王家之间的龌龊的来龙去脉,此时见到了常笑,不少岁数稍长者不由得忆起常家当初的风光来,心中不免生出几许唏嘘,向常笑的眼神便多了些玩味。
这里的人有些是常家的故旧好友,有些则是墙头草,也有有些是常家的敌人,和常家没什么牵连的反倒不算太多,一般都是新近冒起的一些没什么家世的官场新秀。
常笑环目四望,向围观自己的一众人后,这些人才收回目光,继续言谈或者欣赏舞蹈。
这玲珑楼内果然不同于其他两楼,其他两楼站在外面都能够听到里面的粗言浪语,划拳行令的吵杂声,甚至是当众上下其手的放荡娇嗔,但是在这里一般人就算是普普通通的说话都要压低了声音,生怕吵到别人丢了身份。
常笑目光在这楼中一扫,觉得花魁青袅不大可能在这里陪客,便朝着一个云鬓高耸,一身唐装的女子招了招手,这女子名叫鄢姻,乃是这第一层的管理者,相当于后世的大堂领班了。或者说是老鸨,不过玲珑楼不出卖肉身,是以没有人敢称其为老鸨,只是叫其鄢姻姑娘,姐姐之类的。
鄢姻微微皱眉,对于常笑的轻浮的招手举动有些不喜,但还是袅袅婷婷的走上前来,微微一福,操着一口温软之中带着一丝清凉冰冷的言语,轻声开口道:“公子何事?若是想要入座欣赏舞乐的话,只要付足五十两,是空位都可的!”
常笑鼻端飘过一丝淡淡的香气,清幽喜人,了鄢姻一眼,三十岁出头的模样,保养得宜,皮肤上去没有半点皱纹,白嫩透红,模样在常笑眼中都能够算得上是中上之选,尤其是她此时穿的是一身唐装,胸口处微微露出两团白腻,被收紧的衣服压迫着挤出一道触目惊心的沟壑,那两团滑腻在灯火下闪闪发亮,眩人眼目,偏生鄢姻却一脸清高不食人间烟火的冰冷模样,越发显得她好似冰冻牡丹般妖媚动人。
但随即常笑感到有那么一丝不妥之处,随着这女子的言语出声,常笑就觉得自己流汗了,浑身上下都流汗了,但常笑确认的感知一下,却并非是流汗,而是有什么东西顺着汗毛孔朝外钻出去了,轻轻发散着,这种感觉只是一瞬,眨眼之间便感觉不到了,以至于常笑都以为是幻觉。还心中自嘲,兴许是好久没有见过穿得这般惹祸的美人儿了,肾上腺激素分泌过多了,不然怎么心动成这个模样?
常笑目光大胆的在鄢姻光闪闪白腻腻的胸前游弋了片刻,使得鄢姻眼中露出厌恶而惊异的神情来,这才开口道:“青袅姑娘何在?我要见她。”
常笑的声音其实不大,但场中众人虽然各做各的,但似乎都在听着常笑说话,着常笑的一举一动,是以常笑一开口他们便听个真切,还未等鄢姻说些什么,楼中的人不由得都笑了起来。
果然是土包子,乡巴佬儿,青袅姑娘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么?在这京师之中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个豪富男子勋贵高官为了见青袅一面而打破脑袋,这常家小子竟然进来之后直接说要见京师四大魁首之一的青袅,这不是蛤蟆吃天鹅肉,这分明是是癞蛤蟆想吃凤肉啊!
要知道在座的一众人物,身份高低都有,但他们都有个梦想,那就是单独见上青袅一面,亲耳听青袅给自己单独抚上一曲,要是能够一展歌喉那就更好了,若是能够到青袅为自己一人柳腰轻折,翩然起舞一番,那真是立时就死都觉得痛快,不负此生了!
但他们很清楚这不过是个幻想罢了,他们许多人天天泡在这里挥金无数,最终甚至连青袅的面都未曾见过一次!甚至都不敢提想要见青袅姑娘的要求。
总而言之,青袅是在座所有的人的梦中情人,是求之而不得,魂牵梦绕,为之癫狂的瑰宝,现在常笑这个刚进京师的小子竟然想要加先儿,一是完全不可能,二是常笑立马成了在座诸人的公敌,老子官拜某某,在这里花了上千两上万两耗费了无数时间都不曾见到青袅,更不敢说要见青袅,你常家当初确实了得,但现在还算个什么?你常家小子更没有一丝半毫的官身,凭什么和我抢?甚至还如此大大咧咧好似呼唤寻常妓女一般的直呼青袅之名,要去见她,在他们来,常笑之举就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的行径。
鄢姻闻言面上立时罩着一层寒霜,每天想要见青袅姑娘的人不计其数,但都是知理的,即便有些开口了,也是小心翼翼的询问青袅姑娘什么时候有时间云云,哪有如常笑这般,随意张嘴,要见青袅就像是在寻常青楼之中招唤一个普通妓女一般,这是对青袅最大的侮辱了,更是对玲珑楼的一种蔑视。
鄢姻声音越发冰冷,道:“公子,青袅姑娘现在并不见客,公子还是请回吧。”说完鄢姻转身便走,丝毫没有对待顾客恩主的模样。和那些在门口守大门的龟奴一般,在这里花钱的似乎不是爷,而这些姑娘们才是奶奶。
常笑呵呵一笑,丝毫不以为杵的道:“她不见客没关系,本公子亲自去见她总成了吧!她住几楼?包房多少……呃,那个房间?”说着迈步就要上楼。